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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2页）

&esp;&esp;“他们为什么叫你师叔祖？”

&esp;&esp;林渡之答道：“按照佛门的辈分，我师父与十寂法师同辈，如今慈恩寺方丈是十寂法师的弟子，与我同辈。慧德监院是方丈弟子，便称我师叔，寺中大多数弟子辈分比监院更低……只好称我师叔祖。”

&esp;&esp;“好生厉害，你师父还收俗家弟子吗？看我怎么样？”

&esp;&esp;林渡之摇头：“莫开玩笑，你一定不喜欢那里。”

&esp;&esp;“那得看宝华寺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比这尊更大的金佛？”

&esp;&esp;林深雾重，诵经声渐渐听不清了，只有二人踩过落叶积雪的咯吱声。

&esp;&esp;“我们没有金身大佛，没有金顶大殿，不在山中，自然也没有云梯，这样说来，好像我们那儿什么都没有……”

&esp;&esp;顾雪绛来了兴致：“那你们平时干什么？”

&esp;&esp;“我教小师弟看书识字，师父给村民医病，师兄们春天帮大家种地，秋天打果子。”

&esp;&esp;顾雪绛觉得不可思议：“就这样？”

&esp;&esp;“就这样啊。”

&esp;&esp;他叹息道：“不摆高贵姿态，不伪善欺人，远离纷扰、没有争斗的世外桃源。确实是个很好的地方。”

&esp;&esp;林渡之听人夸自己家乡，十分高兴：“师兄们话不多，但都是很温和亲善的人。”他忽而停下脚步，定定看着眼前人。

&esp;&esp;“你若当真觉得好，愿意跟我一起去那里吗？”

&esp;&esp;顾雪绛一怔，笑道：“你不想看星星了？这片大陆上，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

&esp;&esp;两人正相对无言，一声呼喊打破沉默，回音震荡山林，惊得鸟雀高飞：

&esp;&esp;“程千仞前来拜山——”

&esp;&esp;

&esp;&esp;程千仞推开门就愣了。

&esp;&esp;大雄宝殿不知何时聚集了三四十人，有以慧德为首的僧人们。也有手拿拂尘的老道，腰佩宝剑的中年人，柳眉倒竖的老妇人，各门派服饰各异，好不热闹。

&esp;&esp;一眼望去，殿外也站满僧侣，黑压压一片。

&esp;&esp;寒冬昼短夜长，天色将暗，他才知原来与方丈谈了那么久。

&esp;&esp;程千仞走出禅房，所有目光盯着他。

&esp;&esp;“你们有事儿？”

&esp;&esp;“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程院长好大威风！”

&esp;&esp;这声‘程院长’叫得阴阳怪气。

&esp;&esp;南渊学院的运行规则，在很多人眼中是非常荒谬的。

&esp;&esp;决定一山之主或一派掌门，先看传承，再看修为，投票选举算是怎么回事？

&esp;&esp;异数令他们厌憎，以及忌惮。

&esp;&esp;“哦。这位是……”程千仞想起来了：“山海宗刘长老。幸会。”

&esp;&esp;他不再是轻狂少年。不会像在太液池面对钟天瑜，两句不合立刻拔剑。一般情况下，他都愿意心平气和地聊几句。

&esp;&esp;“你们聚在这里，不会打算杀了我吧？”

&esp;&esp;被慈恩寺邀请，赶来参加燃灯法会的各派掌门、大长老，俱是一派上位者威严气势，但程千仞像讲笑话一样轻笑出声。

&esp;&esp;人群神色各异，没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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