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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0（第1页）

&esp;&esp;而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维持意识清醒，以此控制自我疗愈进程有目的地加快。

&esp;&esp;如果按正常情况下沉睡的时间来算，实在过于漫长，她能等得起，艾琉伊尔却不能。

&esp;&esp;不过难怪那块剪影会用维持这个词。

&esp;&esp;是困意的侵袭，仿佛无孔不入的棉花涌入大脑，想要压得脑子昏昏沉沉，好乖乖去睡觉，不要干涉身体慢悠悠地自行恢复。

&esp;&esp;洛荼斯曾经听现代的同学们吐槽过，熬夜修改论文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每分每秒都想倒头就睡，或者干脆坐着睡。

&esp;&esp;终于，洛荼斯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尽管和论文丝毫不沾边。

&esp;&esp;站在空白的虚无之中，银发神灵凭温和但坚韧的意念压制困倦，她双眸闭合，只轻缓地抬起一只手。

&esp;&esp;指尖处凝结出一团浅蓝透明的神力，明灭如星辰。

&esp;&esp;当这团神力形成的一瞬间，外界的神殿圣池底，同样色泽的浅浅光团也隐约闪烁在洛荼斯身体上方，就在眉心的位置，沉静地间歇性闪烁。

&esp;&esp;水波随光团闪烁的频率轻涌微漾，银白发丝随之曳动，而河流女神眉间的蹙痕散去，睡颜安宁且安详。

&esp;&esp;此时，是洛荼斯陷入沉睡的火光之下

&esp;&esp;艾琉伊尔穿过祭神室的门。

&esp;&esp;长靴踏过石板地面的声音颇有节奏感，立在神像前低头祈祷的人并未立刻作出反应，直到将赞美的长句念完，才循声转头。

&esp;&esp;殿下。

&esp;&esp;瑞雅行礼道。

&esp;&esp;此时的瑞雅身穿式样简洁的白色镶蓝边袍服，尽管身量依旧小巧，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也是庄重而令人信服的。

&esp;&esp;这种袍服，正是索兰契亚大祭司的日常着装。

&esp;&esp;瑞雅于一年前继承大祭司之位。

&esp;&esp;上一任河流大祭司也就是她的老师赛格，在病榻、祭神室和藏书室之间辗转坚持了两年多，对继任者悉心教导，直到瑞雅掌握自己所传授的东西，才安心辞世。

&esp;&esp;前任大祭司的葬礼在阿赫特城郊的伊禄河畔举行，瑞雅的继任仪式紧随其后。自此，无论怎么看都像个小姑娘的瑞雅穿上大祭司的礼袍，成为索兰契亚民众眼里最接近伊禄河女神的人。

&esp;&esp;艾琉伊尔当然也参加了这场盛大的仪式，作为洛荼斯信徒中地位最高者出席。

&esp;&esp;当年轻的大祭司一步步走向神像时，王女注视着瑞雅皮肤上涂抹的银蓝色纹路，目光极淡，隐在衣袖下的手指却蜷缩起来。酸涩，怅惘，隐隐点灼的痛楚。

&esp;&esp;在索兰契亚，只有神灵的大祭司们，才有权力在皮肤上描绘所信仰神明的纹饰，通常画在额头、脖颈和双臂，一定要用特制的涂料。

&esp;&esp;他们在公开的仪式上裸着手臂，头发盘束露出脖子，以此向众人展示神灵的象征纹样，那是古老繁复的神秘之美。

&esp;&esp;也是接近神祇的殊荣证明。

&esp;&esp;艾琉伊尔安静地旁观仪式，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王女在想些什么。

&esp;&esp;时间拉回到现在，瑞雅已经在河流大祭司之位上待了一年之久，时常就要涂绘纹路，哪怕这个过程繁琐又考验耐心。

&esp;&esp;在瑞雅看来，这是虔诚的表现。

&esp;&esp;而对于这些偶尔就在眼前晃过、只是涂在别人身上的纹样，艾琉伊尔也越来越能以平常心看待了大概吧。

&esp;&esp;王女幽幽地看了瑞雅一眼。

&esp;&esp;瑞雅意会，慢吞吞地收拾摆在祭台上需要撤换的祭品，盛在托盘上，随即点头道：殿下请便，我出去了。

&esp;&esp;大祭司端着托盘离开，顺手带上了祭神室的门。

&esp;&esp;把自己关在祭神室独占神像，是艾琉伊尔从小养成的习惯。

&esp;&esp;之前，有王女以为是女神化身、实则是女神本尊的洛荼斯陪伴的那段时间里，独处的频率大减；最近三年又重新涨了回去，甚至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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