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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2（第2页）

&esp;&esp;盛灵玉低头去看，谢成安倒在他的脚下，双目大睁。

&esp;&esp;他蹲下身去拂过谢成安的眼皮，谢成安依然没有合眼，这人满眼的震惊，仿佛萦绕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怨恨，死不瞑目。

&esp;&esp;他确实应该死不瞑目。

&esp;&esp;子弑父如何能瞑目？

&esp;&esp;盛灵玉将左手在衣摆间蹭了几下，却还觉得不够，他用力擦个不停，可不管怎么擦，在他的眼中都是一片血红。

&esp;&esp;擦不掉，怎么都擦不掉。

&esp;&esp;盛灵玉望着这只手许久，终是将拳头抵在自己的额头，肩膀倚在牢门前颤抖起来。

&esp;&esp;有声音哽咽着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esp;&esp;灯火摇晃着。

&esp;&esp;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一刻钟，又许是半个时辰，走廊里传来了其他人的脚步声。

&esp;&esp;杨惑一路赶来，脸上带笑，满脸的看热闹之色，然而视线触及了盛灵玉和地上的人影，他的神情忽地出现了变化。杨惑难掩惊讶，立刻差人进去查看情况，奉命之人探了探谢成安的鼻息，随后对杨惑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esp;&esp;死了。

&esp;&esp;被杀。

&esp;&esp;全然不在杨惑的意料之中。

&esp;&esp;明明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结果，但杨惑还是迟迟难以相信。

&esp;&esp;不可能。

&esp;&esp;他是抱着许多恶意给盛灵玉送了通行牌，可无论如何，他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esp;&esp;那是盛灵玉，盛灵玉那样的人，绝不可能、绝不可能会走到这一步。

&esp;&esp;杨惑心中震惊，竟是一时间惊疑不定，他几乎有些无法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盛灵玉。自太庙一别，不过七日，七日而已，盛灵玉怎么可能

&esp;&esp;杨惑看向盛灵玉，瞧见那人正倚在门前，他没有惊慌，也没有崩溃，只是异常冷静，看起来像个局外人。

&esp;&esp;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杨惑立刻扫空了来之前所有的想法，他屏退了属下，对盛灵玉道：灵玉打算怎么收场？

&esp;&esp;这是杨惑在看到如此残局之后的

&esp;&esp;养心殿议事吵吵闹闹进行到夜间，阖宫都掌了灯，对叛乱之徒的处置议事才算终了。康绛雪陪着群臣一直熬到了半夜，这才回到了正阳殿。

&esp;&esp;回到殿中的时间太晚，错过了能叙话的时辰，康绛雪本想见见盛灵玉，可怕夜太深打搅到对方，到底还是作罢，只能姑且顺口多问一句盛灵玉的情况，不想却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海棠皱着眉告诉他：陛下，盛大人还没回来。

&esp;&esp;这等时辰还没回来，康绛雪难掩惊讶：一直没回来，还是回来过又出去了？

&esp;&esp;海棠认真道：奴婢瞧着，盛大人一直都没回来。

&esp;&esp;康绛雪之前见到盛灵玉是在落霞宫，距离现在已经过了许久，莫不是盛灵犀身体娇弱，盛灵玉还在陪同？康绛雪放心不下，立刻便差人去落霞宫询问情况，等了快一刻钟，宫人回来回禀道：盛大人两个时辰前就已经走了。

&esp;&esp;早就走了？

&esp;&esp;那人不在落霞宫，也不在正阳殿，盛灵玉还能去了哪里？

&esp;&esp;康绛雪心中惶然，怎么想都觉得放心不下，盛灵玉从来不是惹人担心之人，行事很有规矩分寸，这个时辰在外面游荡怎么都不像他会做的事，再者，现在外面还飘着一场大雪，冰天雪地茫茫雪海，何来安身之处。

&esp;&esp;康绛雪实在担忧盛灵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当下叫了好些宫人去外间的宫道找寻人影，然而众多人马一直吵闹到天明时分，依然没有寻到盛灵玉的踪迹。

&esp;&esp;康绛雪内心焦灼，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他和盛灵玉在落霞宫门前隔着大雪相望的画面，说不清由来的恐惧感从脚底向上爬，让小皇帝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坐立难安。

&esp;&esp;康绛雪也说不出自己在害怕什么，可分明就是有一种不祥的、令人畏惧的未知感让他一阵一阵地心慌。

&esp;&esp;一直等到了天边破晓，宫门口终于传来了海棠的呼声，海棠欢喜万分，向着殿里喊道：陛下！陛下！盛大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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