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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郑辞，”凌冬至站了起来，“够了。”

&esp;&esp;郑辞从未被他呵斥过，愣了一下之后，抬手抹了一把脸，“从我回到这个地方就没睡过几天安稳觉。冬至，我总是梦见咱们在学校的事……”

&esp;&esp;凌冬至弯了弯嘴角，脸上浮起一个像要微笑的表情，然而那一抹笑容最终未能成形，“是吗，我倒是从没梦到过以前的事情。大概是平时很少会想起来吧。”

&esp;&esp;郑辞望着他，沉郁的眼瞳里跳跃着两簇近乎狞厉的亮光，“我跟你说过，给我几年的时间我就能够清除我们之间的障碍。我说到做到。”

&esp;&esp;凌冬至不闪不避地回视着他，神色平淡的近乎冷漠，“我跟你说过，一刀两断，以后再无瓜葛。我也说到做到。”

&esp;&esp;郑辞像挨了一记闷棍，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开，眼里却涌起强烈的不甘，“总要有个理由的吧，冬至。”

&esp;&esp;凌冬至还没说话，郑辞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的名字是：小北。

&esp;&esp;郑辞没有动，一双眼睛固执地看着凌冬至。

&esp;&esp;“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要理由？嗯？”凌冬至却盯着他的手机，眼中的神色慢慢地恢复成了平日里那种万事不关心的漠然，“其实比起所谓的解释或者理由，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到要来找我？是你现在的生活让你觉得厌烦了？腻了？嗯？”

&esp;&esp;郑辞闭了闭眼，“不是那样的，冬至。”

&esp;&esp;“上学的时候，你可以为了涂小北放弃我，现在不会又想为了我放弃涂小北吧。郑辞，别人的感情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凌冬至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跟几年前一样不成熟。”

&esp;&esp;郑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辩解，“我也是有苦衷的，冬至。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些麻烦我都会一一解决。”

&esp;&esp;“会解决吗？”凌冬至摇摇头，挣脱开他的手指，“可是我已经不稀罕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还生活的很好。很平静、也很幸福，完全满足我对于生活的全部期望。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我希望你能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面子上，高抬贵手，不要再来打扰我。”

&esp;&esp;“至于你……”凌冬至抽出自己的手，转身拉开了包厢的门，“你的生活与我无关。郑辞，其实我很想说一句祝福你的话。如果你能做到不再打扰我的生活，我想我会说的更加有诚意。”

&esp;&esp;“郑辞，祝你幸福。”

&esp;&esp;43、身不由己

&esp;&esp;从茶苑出来的时候，凌冬至心里有点儿空。

&esp;&esp;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点儿像失重。他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他曾经的过去早在命运的大手里翻了个。原本品相完美的一张馅饼，就因为这么一翻个而露出了焦糊丑陋的另一面。

&esp;&esp;凌冬至很有些无语地站在街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会冒出这样一个不着调的比喻。这极有可能意味着他爱吃的食物名单上少了一个选项。他记得上大学那会儿他特别爱吃学校门口的早点摊卖的馅饼，白菜香菇馅、韭菜鸡蛋馅、大葱猪肉馅……每一种都特别好吃，如果睡懒觉就有可能会买不到。那时候郑辞每天都要晨跑，他会特意绕一个圈子去帮他买馅饼，送到他宿舍的时候，纸袋摸起来还是热的……

&esp;&esp;凌冬至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望着街道上因为春节临近而挂出的红灯笼呆呆出神。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愿意回忆过去的人，但是这一刻，脑子里一直压抑着的某些东西竟然有决堤的趋势，想压都压不回去。他想起两个人初见时郑辞脸上一瞬间的呆滞、的，郑辞跟涂小北就这么亲近了起来。

&esp;&esp;郑家这一辈的孩子彼此之间并不亲近，郑辞那时候是真心把涂小北当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他，甚至有时还会有种特别的满足感：涂小北对自己比他自己的亲哥哥都要亲近呢。

&esp;&esp;可是这种亲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儿呢？

&esp;&esp;郑辞想不出来。明明一切都那么美好。有关系亲厚的弟弟，有了志趣相投的恋人，可是转眼之间，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esp;&esp;当涂小北对他说：“阿辞，我会让我哥帮你拿到郑家，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是……”

&esp;&esp;但是他的帮助是有条件的。

&esp;&esp;郑辞当时的感觉甚至是震惊的，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形影不离的孩子，这个显贵世家的小公子对他竟抱有这样的心思。然而知道的同时，他就已经明白了，无论他想不想拒绝涂小北，涂小北都不是一个能让他轻易拒绝的人。

&esp;&esp;命运拿涂小北做了一个套，而他则亲手把这个绳套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sp;&esp;他们之间太熟悉，几乎没有秘密而言。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转变成了另外一种更加亲密的关系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情，郑辞虽然因不得不放弃凌冬至而感到纠结痛苦，但说实话，这痛苦与涂小北带来的利益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esp;&esp;他们之间也并非没有过柔情蜜意的好日子。在涂小北心情好的时候，他是十分温柔体贴的。他爱玩，也会玩，总是能把生活安排的多姿多彩。可惜的是，这一段蜜月般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两个人性格上的冲突便渐渐开始显露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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