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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赵红英房中，音音和红英两人对坐，好一会儿，俱都没有说话。

&esp;&esp;两人都好似经历一场动荡，此时都要收拢那异常疲惫，也异常空落落的心。

&esp;&esp;红英努力把思绪回到一件件事情上，想到当时她也提心的事儿，问：“她要是真敢，你真要担这逼死弱女子的名声呀，你傻？”

&esp;&esp;“我没你傻！”音音回神，见红英能想事儿愿意说话，她也高兴了些，话也多了：“杀鸡我都不敢，怎么可能当真看着人割脖子。有渊虹在，她死不了。她要真敢，我倒真服气了。可当真悍不畏死的人，不会使这些琐碎的手段。”

&esp;&esp;她望着烛火，轻声道：“到底还是平庸的恶多一些，哪里有这么多大勇大是大非的人。有时候，活着，真没劲。”

&esp;&esp;经历这一场大变故，赵红英再看人与世事，都敏锐许多，她看了音音一眼：这个恋着太多东西的家伙，得什么事儿能让让她突然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esp;&esp;红英试探问道：“你跟——，崇礼哥哥——”

&esp;&esp;就见音音一滞，赵红英心中一震，不再多问，反把其他话拿出来说。

&esp;&esp;音音心中感激，也故作无事，慢慢同红英就着旧日闲话说到今日。

&esp;&esp;“你以后，怎么想？”音音问她。

&esp;&esp;赵红英笑了笑：“总还有好的吧。”她这样说的时候，笑中带了泪，“就是没有，也没什么要紧了。”

&esp;&esp;“是啊，有什么要紧呢。”音音喃喃道，人活着，要紧的事儿多着呢。

&esp;&esp;“真是可惜呀，没让你看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红英抬头，看向音音，想起旧年寿宴夜里，她们说过的话，终于还是落了空。

&esp;&esp;“是啊，果然，没有例外呢。”

&esp;&esp;红英喃喃：“我总以为谁都会伤害我，他一定不会。”

&esp;&esp;“是，可有什么法子呢。”音音想，很多事都可以努力，可一个人要动心，要变心，另一个人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果然还是她是对的吧，至少图些什么，至少所图之物，拿到手中，是别人收不回的。不像感情，虚无缥缈，说变就变了。

&esp;&esp;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反正没见过。

&esp;&esp;音音看着窗外星子，眨呀眨，放在膝头的手轻轻攥了起来。

&esp;&esp;赵红英看她，换做平日，再憋不住任何话的人，如今也知道有些事，没到时候，就不问了吧。她挪到音音身边，靠着她，同她一起看窗外漫天星子。

&esp;&esp;她说：“还记得我寿宴那晚吗？”

&esp;&esp;音音一哆嗦，这一日的地方可不少，只是没人敢而已，怎么也不至于从三夫人这根线拎起？

&esp;&esp;音音思忖，又听小厮道：“好像好像徐御史也在查。”

&esp;&esp;“徐御史，徐元淳？”音音更诧异了，他一个御史，怎么也查到三夫人头上去了。

&esp;&esp;斗篷下，音音抠弄着手指想着这整件事，随口道：“最新的邸报出来了？”

&esp;&esp;“还没。”小厮话才落，就又有人进来，带来了东宫太子那边的信笺。

&esp;&esp;音音不觉心口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可真是不得了的事儿，太子哥哥也绝不会给自己递信笺，就该是小舅舅那边来消息了。

&esp;&esp;这么想着，音音却并没有安心，一拿到信，立即抖开，一扫之下，音音脸色当即变了。

&esp;&esp;她不敢置信一样离近了又看，看得无比仔细，握着信笺的手都抖了，她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看过去，清清楚楚，绝不会错：

&esp;&esp;新任镇抚使，后头跟着陆子期三个字。

&esp;&esp;音音几乎觉得是重名重姓，锦衣卫鱼龙混杂，只要敢拼命，入了上头人的眼，一夜出头虽稀罕，也是有过的。可一再看过去，后头籍贯履历，再不会错。

&esp;&esp;“怎会？怎会！”音音起身进了屋，把最近几次抄来的邸报摊开，抖着手翻看，“没有，没有”

&esp;&esp;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任何先例，直接把一个正七品的翰林编修任为从四品锦衣卫镇抚使。

&esp;&esp;荒唐至极。

&esp;&esp;一旁橘墨听明白了小姐的话，还完全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她看小姐样子，也跟着慌了，手足无措道：“小姐，这不是好事吗？”升官了，还升这么多，这难道不是好事。

&esp;&esp;好事？

&esp;&esp;音音觉得喉咙间几乎有血腥气上涌，被她狠狠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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