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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顾茫没再作声，靠在墙上，望着墨熄的脸。

&esp;&esp;墨熄抬起头来，似乎想把什么隐忍回眼眶里，他就那么仰头忍了一会儿，忽地扶额嗤笑：“我真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在执着什么，我不知道我这晚上来见你是为了什么……”

&esp;&esp;他越想越悲伤，越想越愤怒，到了最后嗓音竟微微颤抖，手蓦地捶在顾茫身侧的墙上，指骨磨破，沁出狰狞血痕。灯烛晃动光芒在他们之间来回游曳，墨熄将顾茫抵在墙边，脸上带着下一刻就要把人撕裂般的恨。

&esp;&esp;他咬着牙：“顾将军。”

&esp;&esp;“……”

&esp;&esp;“你真是福好命好，烂到这个地步，还一直有人待你不薄。”

&esp;&esp;“我……”

&esp;&esp;“顾茫！”突然一声响，秦嬷娘的喊声像是惊雷一样，从外头远处响起，“周公子来了，你赶紧地换身干净衣裳，好好陪公子舒舒心！”

&esp;&esp;这一声猛地把墨熄拽回现实来，他几乎是立刻回神，虽然胸膛仍旧剧烈起伏着，但眼里那种失了控的狂怒却被勒住了。

&esp;&esp;墨熄微垂了头，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就在顾茫耳边，他闭了闭眼睛。

&esp;&esp;再睁开时，在柙内蠢蠢欲动的恶兽已经消失了，那双黑眼睛里是有一点点残存的湿润，昏暗中亮得像夜空里的启明星。

&esp;&esp;“周公子？”

&esp;&esp;“……”

&esp;&esp;“是他给你的香囊？”

&esp;&esp;顾茫浑然理解不到墨熄的心恨似的，依旧过于宁静地看着墨熄的脸，摇了摇头。

&esp;&esp;周公子……周公子。墨熄在心里念着，忽然想起来——是那个周家的那位小儿子罢，他知道这个人，算是帝都□□里头最心狠手辣的货色，本事没多少，恶毒主意却一个接一个地绵延不绝。

&esp;&esp;他看向顾茫，顾茫的神情虽无变化，但却下意识地在抚摸着自己胳膊上的一个伤疤。

&esp;&esp;几许沉默，墨熄近乎是有些自虐地冷笑着：“怎么，那个待你好的人竟不管么。”

&esp;&esp;“……”顾茫默默地把香囊收好，没吭声。

&esp;&esp;墨熄沉默一会儿，又问：“周公子也是常客？”

&esp;&esp;顾茫点点头。

&esp;&esp;墨熄盯着他，那张英俊深刻的五官似乎笼着某些变幻莫测的情绪。片刻后，倏尔冷笑：“我之前觉得你变了。现在又觉得你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会讨各种各样的人欢心。”

&esp;&esp;他眼底的夜色更浓，像是往事沉沉欲坠。

&esp;&esp;“你自己珍重吧。”

&esp;&esp;他说完，忽然从靠着的圆桌上直起身，披上斗篷，朝门口走去。

&esp;&esp;“你要走了？”

&esp;&esp;墨熄侧过半张脸，冷淡道：“走了。不碍着你做生意。”

&esp;&esp;“可是我——”

&esp;&esp;墨熄停下脚步：“怎么。”

&esp;&esp;“我收了你的贝币……”

&esp;&esp;墨熄顿了顿：“就当我还你的旧情。”

&esp;&esp;顾茫眉宇间蹙着一团怔忡：“旧情……”

&esp;&esp;尽管觉得顾茫的表现很奇怪，但时间不多，等周公子上了楼，自己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esp;&esp;于是墨熄最后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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