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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热无常（第1页）

&esp;&esp;寒假期间，凤信在平时可以遇见老师的场所（国小操场、锅贴店等）都没看见他，新年也过完了，在快要开学的前几天，凤信终于在操场遇见老师了。

&esp;&esp;自从去日本旅行回来后，感觉老师好像发生了什么，像是有意无意地在躲她，虽与往常一样却不过火，有礼却让凤信伤心。课堂上不再交换视线或任何交集，课堂后他身边老是有其他女孩，或是他忙碌的神情与脚步都拒她于千里之外。不过她似乎太駑钝，没办法知道或者去探问老师什么，但她希望老师可以快乐。

&esp;&esp;老师正在跑步，凤信走到司令台边的大阶梯上坐下来，看着绕着操场的人，就像在看一个小星系，偶而吹来冷风，榕树叶片被刮得沙沙响，一把气根在空中狂乱拍打。

&esp;&esp;一会儿，老师慢下脚步，离开跑道。突然看见一个围着棕色围巾的女孩走向他。

&esp;&esp;他僵住身体，还在看有哪里可以躲开的地方，那女孩就来到他身前。

&esp;&esp;凤信递给他一瓶水。

&esp;&esp;「谢谢…。」江赖静迟疑地接过来。

&esp;&esp;凤信看着他的眼睛，她绽出笑容，「老师，好久不见。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出国了，或许明天开学才会看见你…。」

&esp;&esp;江赖静没有回话，低垂视线在透明简单的瓶身上。

&esp;&esp;「也没什么事啦。那我先走了。」她转身，但又马上回过身，「老师，不管期末的评论同学写了什么，那是同学的看法，不要太过纠结在那里面，你不要…不要伤心…。」凤信比出剪刀手，露出淘气笑容，「那，我真的要走了。」

&esp;&esp;他抬头看她转身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她的笑容越是灿烂，他就越想狠狠揍自己一顿，他真的很不希望让她这样佯装自己，掩饰一切…，明明是他…，此刻他甚至希望他们不曾亲近过，以至于现在他伤了她。胸口被捏紧，江赖静对她的自责愧疚比起对自己的厌恶还要更具毁灭性，遍体鳞伤，悲痛无语，觉得自己无比渺小无能。

&esp;&esp;「小信…。不是这样的。」他喊住她的背影，「跟评论没有关係。」

&esp;&esp;凤信在几步外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完全捨不得看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她走向他。

&esp;&esp;「我知道我又超过那条线了。」她说。「对不起，这是，然后学习接电话，与打电话，在有人来询问时，慌慌乱乱地向邻座的工读生求救，在空间下来的时间里，翻阅规则书、稍微记下在此单位工作者们的名字、职称、职务与分机号码。

&esp;&esp;新的环境，新的工作，新的伙伴与发派工作者。在那样全然的不同里，她绷紧神经地做事。

&esp;&esp;不晓得这是不是一个魔咒，自从犯了第一个错之后，更是战战兢兢地想把事情做好，但越是这样就越会不断地，做错，道歉。到后来就老是在犯错与道歉。因为不甚熟悉而老事给人添麻烦，好像不是去那儿服务而是去捣蛋似的。

&esp;&esp;但好险有可以松一口气的机会。

&esp;&esp;她最喜欢的工作是跑腿。被委派出去跑腿是件很荣幸的事，踏出办公室门口时，都会挺起胸膛，不自觉地骄傲起来。可以偶而离开她的小座位，去别处递送文件，有时候是去要个签名与过目，这样的小工作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完成任务，在返回办公室的途中，甚至会放慢脚步，故意拖延回去的时间。

&esp;&esp;江赖静的位子在办公室的后段，在她的右后方，隔着一个走道空间。有时候仅只是瞥一眼，大部分时间都各自忙各自的。而有时候她好不容易间下来，他则不在位子上。

&esp;&esp;某个星期四，她抱着一箱文件都爆满出来的箱子，被派去二楼的某某室替这堆纸打洞。她刚踏出办公室，就看见老师走在她后方。

&esp;&esp;她睁大眼，往墙边一靠，腾出空间给老师过。而老师则是示意她一起走。老师拎着一本课本，很轻松的样子。

&esp;&esp;「怎么样？还习惯吗？」他们走在廊道上，越过光线有点暗的小厅，入口的玻璃大门边摆着几盆祝贺校庆的大植物，而小厅底端的楼梯两旁，站了一些等着电梯的人。

&esp;&esp;「我有听到他们都叫你，那个新来的妹妹，或是慌张的小凤。」他窃笑。

&esp;&esp;「我刚开始可是信心满满的耶，」她有点不满他的窃笑，为自己平反，「突然进入他们固有的团队里，多少他们会不适应，我也有些不适应。毕竟是新手嘛！人家说，熟能生巧！等着，我会纯熟给你看！」

&esp;&esp;「你要去上课？」见老师点点头，她调整手抱箱子的角度，用下巴指示出一个方向，「我要往这个方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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