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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定要保全自己。我凤韹今生最大的错事,便是不曾好好看照於你、好好待你……』凤惜坐了起来,问道:“韩……哥哥,凤氏的诅咒……”“是真的麽?凤氏的诅咒,爹爹和娘亲,还有我……”韩公子目光一凝,道:“这可是皇朝秘事,虽说水韩二族倚靠凤氏而存,这诅咒之是自早便有传言,再者,凤氏一族向来不受世俗拘束,而且代代皆有族人恋上至亲之人,就那老俞王来说,爷的父亲,当年便是因其叔父,终是因其叔父亡故而殉情。”“凤氏一族乃是痴人,但爷可真是变数……”“死老头――!”外头传来汉子震天的怒吼。“你要再胡说八道,老子一定将你的嘴缝起来!”韩公子脸上一笑,幸福万分,甚是快活。这韩公子果真不愧和水如云乃是同母异父之弟,这性子倒真是一个样。凤惜不禁一笑。那一日送别,那紧紧握著自己的双手,松开的那一刹那……凤惜仍旧记得,自己对著爹爹说了一遍又一遍――一定,要来接我。爹爹笑了。笑得很好看、很好看。只是,这老天总是不从人愿,因果循环,当年凤韹杀人无数,今便是要亲眼瞧那心爱之人步向死路。(补全)原以为此行该是隐密非常,毕竟此时外传暗皇凤氏正偕其独子同去皇城面圣。然,凤韹为保全凤惜,只能忍痛看著那孩子远走,亦明知吟珞未死乃是因水如云出手相救,如今只怕还是他将自己心系之人拱手送於他人。奈何,凤韹历经多次的徬徨若失,心中明了,此时凤惜真正所需并非这崎岖血腥之处,而是偏离这混乱尘世的地方。凤韹深知凤惜心中真真无法再弃吟珞於不顾,再者,那禁锢凤氏族人的禁咒——这孩子,亦再也无法放下自己。每当思及此处,凤韹更觉凄然,吟珞硬是用绝命蛊才钻入了凤惜心里,凤惜当初却是因为凤氏诅咒,才眷恋於他。如此,他和吟珞又有何分别……然而,凤韹乃是凤氏百年唯一再次恋上他人之人,不得不说,凤韹是凤氏唯一的变数。而他於凤惜,却是真真正正地心牵心恋,不是因为什麽诅咒。在凤惜面前,他只是一个爱上亲子的父亲。这份爱,淡去了对严珞俞的痴。少年美好的心动,回想起来,云淡风轻,过眼云烟。这诅咒之苦,凤氏族人必要受之。兀怪,凤韹之父当年不惜挑去凤韹脚筋,逼他娶妻,也要将严珞俞远远送离。那便是因为他深知这凤氏诅咒之下,来临的只是分离、孤独、心碎。凤氏族人无一逃得过,凤韹之父在世之时,便是权势滔天,野心重重,自认能从中幸免,可在他成亲之日,却偏偏无法自拔地恋上了之前素未谋面的叔父。之後,亦是因其叔父死於皇权之下,凤韹之父便决心推翻圣皇,自立为王,并将这夙愿寄托於次子凤韹之上。然而,最後仍旧敌不过心魔,自尽於所爱之人坟前。凤韹这一生算是未步上其父的後尘,却更加坎坷,好容易终和心爱之人宁静相偕。只是,上天却是要他偿还之前所造之孽。当初凤惜日日跟在他身後的时候,却是他硬将那孩子越推越远,狠绝冷情,偏是要让那孩子受尽苦楚,最後气绝於怀中,才顿然醒悟。如今,一切重来,那孩子心里,却慢慢融入了别人。凤韹就是再愤恨,也怨不得别人。他和吟珞,二人皆是卑鄙丑恶之人。然而!——『一定要来接我!一定要来……』凤惜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凤韹合了合双手,只觉得上头还残留著少年的温暖。那时候,那双手紧紧握著自己的……不放开。就是死,也不放开。就是老天和他作对,也不放开。就是最後惜儿和吟珞二人双宿双栖,也不放开。就是和他人共享那份温暖……也绝对不会再放开!“君上!”来人一身白衣,乃是凤韹暗剑之人。这人名唤白起,乃是十几年前,因凤韹而殒命的白单之子。那人尚是年幼,却是沉稳内敛,颇有乃父之风,前些日子,便是他暗处保护凤惜。只是,如今白起面色著急,全然无平日冷静冷然的威摄。雷声轰隆。只见白起急言几句。男人的瞳孔渐渐扩大,纵身跃出车厢,直接落於一白驹上,厉声大吼:“折回头--!!”凤惜一行人沿路而来,埋伏不计其数,数目皆是介于百人之间,然那攻势却越发猛烈。曹帅快马加鞭,就连韩公子也没了平日那玩闹的兴致,和曹帅昼夜交替赶路。只是曹汉子不信韩公子那身板,赶了几日路,眼从未阖上,差点儿把韩公子给心疼死。最后,还是凤惜出言劝了劝,曹帅最看不得这少年伤心,便也稍作歇息。一切无事。只稍再半月,他们便能与水如云会合。却在这日子,出了差错。凤惜等人行路隐秘,大道和小路交错行驶,可那些人真真是要置他们於死地。又遇上刺客行刺,曹帅手执大枪,又命数名暗剑将马车团团围住,滴水不漏。凤惜待於车厢内,坐立难安,韩公子虽看似与日常无异,却也难掩眼中担忧,目光游离不定。算算时候,此次的刺客人数比平日多上许多。接踵而来,脚下尸身遍布,曹帅杀红了眼,出手更快。车厢内,韩公子霍地睁大了眼,转身撩开帘幕对那不远处的汉子急急喊道:“晖!快回来!有诈!!”曹帅一愣。不明所以。然而,那些刺客却围了上来,曹帅难以脱身。韩公子只拽著凤惜,出了车厢,直接拉了一遍的良驹。只瞧那韩公子手中执剑,将凤惜牢牢护在怀里,带著马儿,一跃而起。韩公子一连斩下几个敌人头颅,剑势凶狠,实在不似那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然,他却未让凤惜沾上一丝血渍。“晖!别沾到血!有毒!”韩公子大吼,发泄似地又瞬地刺伤几人。那些白衣暗剑出招越发迟缓,黑衣刺客却持续而来,曹帅无法从团团围攻中脱身,吼道:“老头儿!带世子先走!!”韩公子知晓曹帅不比常人,那汉子体格健硕,再者,他於曹帅可是信任非常,便也扭转马头,只道了声:“你一定要追上来。”搂紧了凤惜,快马加鞭,不予那些刺客缠上的机会。凤惜知晓情势不利,便也死死拽著韩公子,咬牙回头瞅了曹帅一眼,却见曹帅胸前中了一剑,惊得叫道:“曹大叔!”韩公子隐约听那汉子嘶吼声,心如刀割,却不见回头,只管往前冲。“曹大叔中剑了!韩哥哥!”韩公子咬著下唇,见那些刺客涌来,更加无情,心中愤恨难忍,招招致命。“不会的!你曹大叔比熊还壮,定然无事!”见凤惜流泪,厉声大吼:“你这般流泪,可会对得起你曹大叔!收回去!当心你身边!!”且说那韩公子医术了得,然而,他唯一赢得过水如云的地方便是这一身武力剑技。凤惜连忙止住了泪,小心避过身后暗袭,只觉再不能因他而拖累了韩公子。越过树林,到了那空旷之地,刺客却仍旧穷追不舍,韩公子身上几道伤皆因凤惜,只是,这人却未松开怀中少年。前方是断崖,已然无路,韩公子只得停下,环顾四周追兵,咬了咬牙,看了凤惜一眼,此时,就闻一女声传来:“原来是韩翎公子。”一女子蒙著面纱,於韩公子二人面前翩然而落,那身姿如若九天玄女下凡,美丽绝伦。然而,韩公子却无暇欣赏,那女子笑道:“韩翎公子,你何故为了凤韹卖命至此?当年——我父亲可待你不薄,凤韹那弑兄之人,伴其身侧可不是良策。韩公子,你是聪明人。”韩公子冷笑。“当年在下本奉爷的命令,於凤冥门下好监视其一举一动,再者,当年也是爷名在下为凤冥倾力好除去他身上的毒,怎说爷弑兄?这一切皆是凤冥咎由自取。”那女子大笑出声,她右手无掌,此番看来便是诡谲非常。只见,韩公子与那些死士缠斗不休,这时,却闻巨响。韩公子仰首便见那巨大器物,难以置信喃道:“炮驽……?”果真,见一男子立於女子身侧,凤惜颤声唤道:“靳羽……”男子冷眼瞧著韩公子怀中的凤惜,道:“原来你还没死?”韩公子知晓情势实在不妙,见那架势,霍地想通,目光凶狠地看著那女子,道:“凤暇!你好毒的计谋!”(补全)“凤暇!你好毒的计谋!”韩公子厉声道,只瞧那迎风而立的女子静默片刻,那无掌的右手乍看之下实在可怕。一身玄色的靳羽立於女子身旁,见女子迟迟不动,柳眉微蹙,低声道:“你还在等什麽?”那女子颤了颤,韩公子见女子神色有异,便紧接著道:“凤暇,当年你为了和凤宁二人双宿双飞,甘服下那易容丹,以严珞俞之容伴於爷身侧,得与毒王合谋,不仅盗取兵布图,也深谙舒璟城城内密道,却不知那是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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