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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他走过演武场，少年们一板一眼的练剑，面庞稚嫩，神色坚毅。汗水顺着额头没入衣领。

&esp;&esp;他站在思辨堂门外，堂里的两派学子正争执不下，脸红脖子粗的怒视对方。

&esp;&esp;他望着藏书楼里来去匆匆，从窗前一晃而过的身影。步履踏实，抱着厚厚的宗卷与书简。

&esp;&esp;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esp;&esp;他想起‘思辨说’与‘剑法初探’这两门课，自己也曾选过，教习先生出了名的严厉苛刻。

&esp;&esp;他想起刚入学时，旁人议论说，‘年纪这么小啊能结业么’，最后看着他荣登榜首。

&esp;&esp;他想起无数个挑灯夜读的晚上，早起练剑的清晨，登楼远望的黄昏。

&esp;&esp;殷璧越从来不是天资最好的天才，但殷璧越比每个天才都勤勉。

&esp;&esp;记忆如洪水般涌来，往日一幕幕在他眼前飞逝而过。

&esp;&esp;世事一场大梦。

&esp;&esp;他经历了学府三年的喜怒哀乐。从勤学殿里忐忑不安的入学初试，到放歌纵酒的兰台践行，每一天都刻骨铭心。

&esp;&esp;直到这一刻，他就是殷璧越，殷璧越就是他。

&esp;&esp;昨日种种，皆成今我。

&esp;&esp;心念一动，长剑自鸣。

&esp;&esp;他脚下的青砖裂开一尺长的深深缝隙。

&esp;&esp;天尽头已是残阳如血。

&esp;&esp;与此同时，深院槐树下，一位峨冠博带的中年儒士微微一笑，“剑未出而气先发，善。”

&esp;&esp;满院的槐花在风中颤动摇曳，似是呼应他的欢愉。

&esp;&esp;殷璧越还沉浸在方才的剑意中，那是一种近乎直觉的玄妙。

&esp;&esp;眼前的景色便须臾间陡然一变。

&esp;&esp;换成了一方栽满槐树的庭院。

&esp;&esp;时节明明不过仲春，这里却已槐花满枝，空气中浮动着甘甜的清香。

&esp;&esp;槐树下站着一个人，整座学府的主人。

&esp;&esp;在见到掌院先生之前，殷璧越无数次想过这会是怎样一个人。

&esp;&esp;或许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好奇，那站在世间至高处的几人，该是怎样的模样，有怎样的威势。

&esp;&esp;但没有一种猜想，满足眼下的情况。

&esp;&esp;他原先以为先生必是一仙风道骨的垂垂老者，却想不到眼前人是中年儒士模样。

&esp;&esp;那人就立在树下，有些疲懒的抄着手，像个高门大户里的富贵闲人。

&esp;&esp;就连最为端正不过的峨冠博带，穿在他身上，也显出三分散漫气。

&esp;&esp;没有掌门外露的威势，也没君煜不可逼视的剑意，甚至连柳欺霜身上武者的锐气都没有。

&esp;&esp;但殷璧越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他对神魂强弱有种敏锐的直觉。

&esp;&esp;眼前这个人十分强大。

&esp;&esp;是他漫长的阅历中，罕有的巅峰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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