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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esp;&esp;几乎就是在话音落下的一瞬，他眼底坚韧的光亮浮起，像是出鞘的利刃，在那张温和惯了的脸庞上，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esp;&esp;楚晚宁衣袍滚涌，发足跃上铜滴漏。

&esp;&esp;他已面如金纸，摇摇欲坠，除了仍有呼吸，便与死人也无两样。

&esp;&esp;那一瞬间，墨燃觉得自己不如流干了血死了，也好过让他这样承受苦难。

&esp;&esp;他喉咙里都是支离破碎的声音：“对不起。”

&esp;&esp;楚晚宁知道这一声对不起，并不是给自己的。他想解释，但是瞥到了那把勾陈上宫的银蓝色佩剑，正刺在墨燃胸肋间，藤脉的灵力来源或许是在这把剑上。他担心墨燃惊异之下，受伤更重，因此仍当着他的“师昧”，问道：

&esp;&esp;“墨燃，你信的过我吗？”

&esp;&esp;“我信你。”不曾犹豫。

&esp;&esp;楚晚宁抬起眼睫帘子，看了他一眼，握住了剑柄，这一剑正靠近心脉处，稍有不慎不对，墨燃是会丧命的。

&esp;&esp;“……”楚晚宁的手有些抖，握着，却没有动。

&esp;&esp;墨燃眼眶仍红着，却忽然笑了：“师昧。”

&esp;&esp;“……嗯。”

&esp;&esp;墨燃说：“……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esp;&esp;“……不会。”

&esp;&esp;“我若就要死了，能……能让我抱一抱你吗？”

&esp;&esp;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眼睛透着湿润的光亮。楚晚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esp;&esp;然而想到墨燃眼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人，这种柔软，又立刻凝成了冰。

&esp;&esp;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戏台上无足轻重的丑角，隐没在青衣花旦小生的水袖云罗之后，没有人注意到他。

&esp;&esp;这一折感人肺腑的曲目里，他是多余的。

&esp;&esp;又或许唯一的用途，是顶着那张勾画丑陋的脸谱，咧着油墨画成的笑，去衬他人喜怒哀乐，爱恨情愁。

&esp;&esp;多么可笑。

&esp;&esp;墨燃对此却不知道，他看到楚晚宁眼底的闪烁，还道是师昧不情愿，立刻说，“就抱一下。一下就好。”

&esp;&esp;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esp;&esp;“其实我……”

&esp;&esp;墨燃：“什么？”

&esp;&esp;“……算了。”楚晚宁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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