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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因情困苏张出山 解宋围孙庞战楚（第1页）

&esp;&esp;翌日午后，四子草舍前面，张仪闷坐于草地上，苏秦坐在离他不远的石几边看书，远远望见鬼谷子、玉蝉儿并肩走来，紧忙招呼张仪，拱手揖礼。鬼谷子、玉蝉儿走过来，在张仪旁边的草地上坐下。

&esp;&esp;苏秦、张仪见了，依序坐下。

&esp;&esp;张仪偷眼望向玉蝉儿，恰好撞见她的目光，脸上一红，一颗心噗噗狂跳不止，转过头去。

&esp;&esp;鬼谷子望向张仪：“张仪，适才见你心神恍惚，可有所思？”

&esp;&esp;张仪脸上燥热，急道：“弟子在回味先生所传的揣、摩之术。”

&esp;&esp;鬼谷子笑道：“哦，可有感悟？”

&esp;&esp;“揣即审时度势，摩即窥人心事。”

&esp;&esp;“呵呵呵，”鬼谷子点头笑道，“这么解释，倒也简明扼要。悟至此处，已属难得。常言说，知己易，知彼难。揣、摩之术，旨在知彼。你二人若能灵活运用，对手的形势、心事就会了然于胸。孙武子曾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esp;&esp;苏秦问道：“请问先生，如果知己知彼，就一定百战不殆吗？”

&esp;&esp;鬼谷子摇头。

&esp;&esp;“既然如此，”张仪问道，“孙武子之言岂不有误？”

&esp;&esp;“孙武子此言，旨在强调知情。如果知情，如果做到知己知彼，你就可能取胜。否则，你只能是一败涂地。”

&esp;&esp;苏秦又问：“如果知己知彼，捭阖之中可有取胜之术？”

&esp;&esp;“有两术或可助你取胜，一是权，一是谋。”

&esp;&esp;张仪急问：“何为权、谋？”

&esp;&esp;“权即权衡，谋即筹算。权衡是依揣、摩所得，权衡利弊、得失，决出是否出言，是否出手。至于如何出言，如何出手，则需筹算，就是谋。”

&esp;&esp;“先生是说，权即何时言，谋即如何言。”

&esp;&esp;“正是。”

&esp;&esp;张仪心里一动：“请问先生，如果揣摩已成，得失已权，如何出言，可有依循？”

&esp;&esp;鬼谷子呵呵一笑：“当然，捭阖道术，皆有循依。如果揣摩已成，利弊已权，则可决定如何出言。一般说来，当因人而言。与智者言，依博；与拙者言，依辨；与辨者言，依要；与贵者言，依势；与富者言，依高；与贫者言，依利；与贱者言，依谦；与勇者言，依敢??”

&esp;&esp;张仪恍然大悟道：“先生是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esp;&esp;“正是。”

&esp;&esp;“那??如果不是出言，而是谋事呢？”

&esp;&esp;“也有所循依。一般而言，谋阴不谋阳，谋私不谋公，谋奇不谋正。”

&esp;&esp;苏秦垂头，喃喃重复：“谋阴不谋阳，谋私不谋公，谋奇不谋正??”

&esp;&esp;鬼谷子见他眉头皱起，进一步解释：“换言之，善谋者，在阴，在私，在奇。谋事，必阴；谋君，必奇；谋臣，必私。”

&esp;&esp;先生和玉蝉儿走后，张仪反复咬嚼鬼谷子最后一句话，“谋事，必阴；谋君，必奇；谋臣，必私”，越琢磨越有意趣，恍然大悟道：“师姐如君，谋师姐，必奇。师姐心中是否有我，尚属未知，待我想个奇策，得个实证。若是师姐心中有我，再和盘托出心事不迟。”

&esp;&esp;张仪闷头苦思一时，一拍大腿：“有了，先生说的是，‘与智者言，依博；与拙者言，依辨；与辨者言，依要；与贵者言，依势??’，师姐面上冷酷，内中却有慈爱，当为慈者，与师姐言，依悲为上。待我作残自己，演出一场苦戏，或能试出她的真心。”

&esp;&esp;东山谷里有一棵合抱粗的柿树，眼下正值柿子成熟时节，树上挂满红红的果实。黄昏时分，张仪告诉苏秦，说是东山摘果去了。

&esp;&esp;眼见天色昏黑，仍然未见张仪回来，苏秦大急，因为秋天正是山猫、狍子、野猪等大型走兽猖獗之时，谷中诸人往往在天刚落黑就回谷中，轻易不走夜路。

&esp;&esp;苏秦寻至草堂，又在谷中喊叫几声，断定张仪出意外了，急急叫上童子、玉蝉儿一路寻去，果见张仪躺在那棵柿子树下，两手紧紧抓着一根断枝，已是“昏厥”。

&esp;&esp;苏秦大惊，伸手探过鼻息，见呼吸仍在，略略放下心来，低头轻喊几声，张仪仍无反应。苏秦上前，正欲背起张仪，玉蝉儿急道：“苏公子，慢！”

&esp;&esp;玉蝉儿弯下身去，拿起张仪的一只胳膊活动一下，把脉有顷，复将他的肢体逐一查验，看到并无外伤，脉搏也无大碍，这才与童子协力将他搀起，轻轻放到苏秦背上。

&esp;&esp;快到谷中时，张仪总算哼哼唧唧，呻吟出声。苏秦加快脚步，回到草舍，将他放到榻上。玉蝉儿再度检查时，张仪大呼小叫，这儿疼，那儿麻，全身上下竟是没有一处舒坦的。玉蝉儿初修医道，自也识不出真假，左按右扭，折腾约有半个时辰，认定张仪摔得不轻。因见并无明显外伤，推断他可能伤及内脏了。

&esp;&esp;玉蝉儿自修医以来，虽是读书不少，也治过几桩小病，似此“严重”摔伤还是，细加揣摩，认定是张仪的好事成了，甚是为他高兴。又听一时，苏秦感到惶惑，因琴中所诉，并不是那种获得爱情后的喜不自禁，而是仍在寻求或探询。然而，她在寻求什么，探询什么，他却听不出来。

&esp;&esp;苏秦看向童子，目光征询：“师兄，听出师姐在弹什么吗？”

&esp;&esp;童子转过头来，奇怪地盯他一眼：“你这人真是木头，蝉儿姐在对你说话，你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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