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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非是我要替纪家开脱。”柳望松在旁听了半天，忽地插上一句。“留在人境的妖族本就不多，大半都被刑妖司登记在册，若是那么多小妖无故失踪，刑妖司早该有所察觉，纵然先生有百般顾虑，也断不可能容忍朝廷这般凌虐妖族。你看见的那些法宝，多半是十五年前妖族越界攻伐时，他父亲在战场上拾捡来的。一部分上交刑妖司，一部分用以私藏。”

&esp;&esp;狐狸愣住了，积攒了满肚子的脏话一时卡在了喉咙。

&esp;&esp;纪怀故也没反应过来，错过了这反驳的绝佳机会。

&esp;&esp;场面变得非常尴尬。

&esp;&esp;柳望松替他找补了句：“应当也有新的。譬如万生三相镜。”

&esp;&esp;狐狸腹稿被打乱，险些被带偏了思路，坐在地上，飞快又接过了话：“必然是有新的！一些尸骨上的血肉都还未干透！就算那些不论，他们敢炼那么多妖傀，这么妖又是从何处掠来？炼妖的邪术何其残忍？断其骨，伤其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小子心肠狠绝，怎么不试试自己被人炼成傀儡是什么感受！”

&esp;&esp;一名小妖腾出空来，抹了把脸上的血，附和道：“虽说只有刑妖司能缉拿妖，但是他纪氏的兵，以事急从权为由活活将投降的妖族打死，不过是老手段而已！你们刑妖司难道愿意为了区区一个犯罪的小妖，跟朝廷翻脸吗？我等虽是被这狐狸从刑妖司里掠出来的，但陪他来此复仇是心甘情愿！”

&esp;&esp;柳随月说：“打死了妖，是要受罚的！我刑妖司没有放纵此事！”

&esp;&esp;小妖觉得她这话天真得好笑：“是受罚，推说是不懂规矩的小兵一人所为，将他送到边远小城关押一段时日，改名换姓就给放出来了！何曾悔过？你刑妖司官署数量稀少，能管得了所有地方？”

&esp;&esp;柳随月，信我

&esp;&esp;剑出山河

&esp;&esp;（你既然那么喜欢大妖的尸骨，我送你一剑。）

&esp;&esp;狐狸这一番话犹如惊天巨石，砸得地动山摇，鸟绝虫灭。

&esp;&esp;一时四下竟无人再出声，只剩下几方打斗碰撞出的声响，连彼此粗重不一的呼吸都变得清明。

&esp;&esp;纪怀故先前还与狐狸叫嚣，此刻只顾吃力地操纵罗盘，嘴唇翕动，无声念诵。

&esp;&esp;打破这四野静寂的是倾风一句声线平直的问询：“你怎么不说话？”

&esp;&esp;纪怀故额头冷汗岑岑而下，瞳孔涣散，全身妖力都被罗盘吸入其中，自然没有回答。

&esp;&esp;倾风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那把长剑不停在手心抛转，刃上的冷光翻来覆去地闪。

&esp;&esp;狐狸从未见过倾风这般压抑的模样，虽不发火、不咒骂，可那急流暗涌的阴沉气场，叫他身处其中不由随之胆寒。

&esp;&esp;感受到身后那姑娘在不住地战栗，他后知后觉地放下对方的手。

&esp;&esp;女人不知是因情绪激动，还是妖力反噬，当即痛苦地蜷缩起身体，除却眼泪随着颤抖止不住地流，无力多说一句话。

&esp;&esp;狐狸察觉倾风视线扫来，声音不觉放低了两度，替女人倾诉道：“她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不想拖累陈冀。陈冀若是知道，必然出手。陈冀若出手，纪钦明又岂能罢休？陈冀为护横苏已落得两鬓霜白，哪有余力与他争斗？”

&esp;&esp;狐狸顿了顿，坦诚道：“我逃到界南确有私心，若我今日杀不了他，也决不能叫他们将这小子带回刑妖司。我不相信刑妖司！可你出现也确实是凑巧，若非穷途末路，我本不想拉你师徒下水。是你自己提早出现，还险些坏我计划。这即是命！”

&esp;&esp;倾风似有些出神，不知听没听清，抬起头，又好声好气地问了那边一句：“侍卫也哑巴了？你们都不说话，我就当他所言为真。”

&esp;&esp;狐狸说：“万生三相镜就在此处，他若问心无愧，还用怕我冤枉？”

&esp;&esp;袁明察觉氛围沉凝，余光一瞥倾风神色，主动收了招式，朝后速退。

&esp;&esp;四名侍卫停在原地，眼神隐晦交换了一遍，还是由先前那个口齿伶俐的青年开口道：“姑娘，我们公子此举也是为了苍生大义，绝非如这狐妖所说的什么逆天改命。天下唯一能让数万人领悟的遗泽只有蜉蝣，没了陈氏这把利刃，人族危矣！”

&esp;&esp;倾风一字一顿道：“那就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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