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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3页）

&esp;&esp;严赫瞥见她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立刻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

&esp;&esp;他用勺子盛了一块酱骨放到她的碟子里，漫不经心地说：“待会吃完饭，把合作协议签了吧。”

&esp;&esp;“哦，好。”姜妙猛然反应过来，“啊？”

&esp;&esp;“你和我签的话，得签军用版本的。这个版本专门适用于军人，军人有根据新生儿体质决定是否选择抚养权的优先权。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做抚养人，所以我会直接放弃这一条。”

&esp;&esp;“少校先生！”姜妙感动得不行。

&esp;&esp;严赫觉得她这副眼睛睁得溜溜圆还水汪汪的样子很眼熟。

&esp;&esp;想了想，哦……像森林里的小型啮齿类动物。

&esp;&esp;“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他说，“根据我的基因分析来看，最适合我的职业就是军人。这孩子继承了我的基因，虽然由你抚养，但是很大概率长大之后会倾向于选择军人这个职业。有些东西，刻在基因里，一代代筛选遗传下来，很难通过后天改变。”

&esp;&esp;“那没关系。”姜妙捏着筷子，严肃地说，“这如果是他她长大之后自己做的选择，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尊重他她的个人意愿。我不能接受的是在一个人还未成年，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由别人来决定他她的未来，不给他她选择的权利。”

&esp;&esp;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少校，像你这样中学就被强制进入军校，然后又强制服役的，会不会……觉得……”

&esp;&esp;不愿意？不快乐？

&esp;&esp;“不会。”严赫的回答却很明确。

&esp;&esp;“事实证明，基因分析是正确的。”严赫说，“我不仅适合，而且热爱这个职业。在前线的我的大多数战友都和我一样热爱这份工作，热爱战场。”

&esp;&esp;“当然，不否认有一些人，仅仅是被高薪吸引才从军。实际上，这样的人，在卫戍部队里很多，所以像首都星圈的卫戍部队，我们在前线都戏称这里是养老部队。”

&esp;&esp;严赫说到这里忽然停下，话音戛然而止得有些不自然。

&esp;&esp;姜妙也恰好想到：既然是养老部队，严赫这样热爱战场，得到过勋章的人又为什么会调动到这边来呢？

&esp;&esp;她有心想问，抬眼却看到严赫把勺子放下，眼睛也垂了下去。她感到严赫似乎也有回避的意思，想了想，没开口。

&esp;&esp;还是等以后，更熟一点的时候再问吧。

&esp;&esp;但不需要等到以后，等两个人用完晚餐，在客厅坐下，姜妙从政府网站下载合同模板准备跟严赫协商着签了它的时候，严赫开口了。

&esp;&esp;“在签这份协议之前，有些不在履历上的东西，我认为你有知情的权利。”他说着，从自己的智脑中调出一份文件，推送到姜妙的智脑上。

&esp;&esp;“这什么？”姜妙凝目细看，片刻后抬眸，惊疑不定，“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

&esp;&esp;严赫点头：“轻度。”

&esp;&esp;姜妙沉默了片刻，问：“能跟我细说说吗？”

&esp;&esp;“简单地讲，”严赫说，“我之前执行了一次为期七个月的深入敌方星域的任务，两个月前才回来。我……一个人回来的，我的人……全都没能回来。”

&esp;&esp;严赫描述得真的很“简单”，姜妙却从他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中，揣摩到平静之下隐藏的伤痛之意。

&esp;&esp;姜妙随即想起了他的履历里最新获得的那一枚勋章。按照时间来算，大约就是这一次行动立得功。

&esp;&esp;这功勋是建立在同僚的生命之上的，严赫低垂的眼眸，淡漠的目光让姜妙明白，他显然并不以这功勋为荣耀。

&esp;&esp;“那……”姜妙有点紧张，“这种轻度的障碍症，是有哪些症状，到什么程度呢？”

&esp;&esp;严赫说：“主要表现为失眠，情绪低落，精神紧张。”

&esp;&esp;姜妙问：“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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