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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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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极尽浮夸的三声假笑后，岁行云收获了李恪昭一记冰冷眼刀的凝视，并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拎出了西院。

&esp;&esp;一路拎进书房，李恪昭才止步撒手，负手与她面向而立。

&esp;&esp;虽李恪昭年岁轻，可每每他沉默冷脸直视着对方时，总能给人以极强的威压之感，比黑脸叶冉挥舞拳头咆哮时更让人畏惧。

&esp;&esp;“公子息怒，我就是得意忘形，与您开个小小玩笑，”岁行云反手轻挠后脑勺，讪讪扯了扯唇角，“飞星说，您和叶大哥还有他，都担心我得知苴夫人的遭遇后会难受。您还特意让他刮了胡子，想哄我开怀些……”

&esp;&esp;事情不大，但这意味着她已真正被接纳，被视为他们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如若不然，谁管她会不会因朋友的事而难过？

&esp;&esp;“多谢您，也多谢大家。”岁行云诚心诚意地执了谢礼。

&esp;&esp;李恪昭眸底冰雪稍融，不大自在地清清嗓子：“是叶冉提的。”

&esp;&esp;所谓欲盖弥彰，大约也就是他此刻这般了。

&esp;&esp;“再是叶大哥提议，那也得是公子您发话啊！否则飞星哪肯‘忍辱负重’？”

&esp;&esp;岁行云抬起头来，姿仪挺拔，爽朗抱拳，笑意诚挚。“多谢。我很欢喜，真的。”

&esp;&esp;这笑靥虽只浅浅一抹，却眉目熠熠，眸底晶莹璀璨。笑中无所求，不谄媚，不浮夸，亦不敷衍。

&esp;&esp;是发自肺腑的真挚欢喜。

&esp;&esp;是清晰无伪地让对方明白，伙伴们待我的好，我知道，也记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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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书房里，岁行云与李恪昭隔桌跽坐，认真地说起卫令悦之事。

&esp;&esp;“悦姐的事，我有一处不明，还请公子点拨。”这个问题，岁行云在听香居时就想到了。

&esp;&esp;但当时眼见卫令悦心寒伤怀成的模样，若再往深了问，不啻于是残忍剖开她的伤口寻找答案，于是只能忍着回来请教李恪昭了。

&esp;&esp;李恪昭接过她递来的茶盏，颔首垂眸：“何事不明？”

&esp;&esp;岁行云双手紧紧攀着桌案边沿，满目期待地凝望着他。

&esp;&esp;“素循既已做好赴死准备，打算以自身性命去替唯一的孩子铺路，按常理他更该保悦姐活，如此素玚将来才能得屏城卫氏助力啊！为何他非得拖着悦姐一起死？”

&esp;&esp;虽当世风俗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族通常不会插手出嫁女的事。可若素循死而卫令悦活，那形势就大大不同了。

&esp;&esp;屏城卫氏原是故陈国贵族，陈国被缙吞并后，卫氏举族迁往苴国，虽不少族中子弟也得到国君任用，但在苴国地位尴尬是可想而知的。

&esp;&esp;若卫令悦以嫡母身份独自抚养稚龄王孙素玚，卫氏必定全力扶持，以求素玚将来能在苴国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esp;&esp;如此就能助力卫氏真正融入苴国，消解门楣上“外来者”的标签。

&esp;&esp;“单从素玚的长远利益考量，留下悦姐这位出身名门的嫡母，显然远比留下那个生母要好得多。素循不至于糊涂到连这都看不透吧？”

&esp;&esp;这问题让岁行云头疼得直揉太阳穴，眯着眼觑着李恪昭，胡乱揣测：“莫非他当真被小妾迷昏头？抑或是担心悦姐苛待素玚？”

&esp;&esp;“素循虽沉迷声色、浑噩度日，为人处世也糊涂、懦弱、少胆气，但他毕竟是一国公子，多少还是有些眼界城府的。”

&esp;&esp;李恪昭对素循这番评价可谓中肯。

&esp;&esp;争霸乱世，素循又是大国公子，资质再是不济，也不至于当真一点脑子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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