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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第1页）

&esp;&esp;瑟尔那：“……”

&esp;&esp;药师的学徒离开后，瑟尔那以为自己还要过上一段孤独的废物时光，不久之后药师再度来到他的病床前，先是问他今天饮食的状况，又查看了一遍他的伤势，“刚好今天换了新药，他们那边也有药师，我会将你的状况写下来让他们带过去。你现在准备一下吧，他们要把你转过去。”

&esp;&esp;“去哪里？”瑟尔那问。

&esp;&esp;“人类的聚居地。”药师说。

&esp;&esp;瑟尔那十分意外，他想象过许多场景，却没有一个是被交到人类手上的结果，虽然药师安抚了他，说他将被送去的地方同样有撒谢尔的狼人在，他们需要他的消息，只有在那里他他所知的才能产生最大的价值，对他也不会有任何虐待，但躺在马车上，听着车轮嶙嶙辙响，他心中的未来仍是一团阴暗的迷雾。

&esp;&esp;犬族青年茫然的时候，狐族族长的小儿子正坐在云深面前，神情凛然。

&esp;&esp;“你已经决定好了？”云深问。

&esp;&esp;“是的，术师。”提拉说，“赫克尔没有其他选择。”

&esp;&esp;云深微微一笑，“也未必……说起来，狐族算是受了我们的牵连，短短两年时间，你们就要经历两次战争，而且得不到任何补偿。”

&esp;&esp;“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提拉说，停顿片刻，他又说道，“狐族从来不是强大的部族，哪怕是在最繁盛的时候。我们的地位和能力决定了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预想最坏的结果，尤其在多年前和撒谢尔一战之后，这个教训尤其深刻。但我并不是在冒险。”

&esp;&esp;他抬起头，直面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术师，我希望在不久之后的未来，我的部族能笼罩在您的荣光之下。”

&esp;&esp;云深说：“我的步伐还没有那么快。”

&esp;&esp;提拉几乎是立即就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意味，赫克尔确实在术师前进的道路上。

&esp;&esp;“而且你的族人也未必认同你的意见。”

&esp;&esp;“我很清楚这一点，术师。”提拉说，“所以我必须回去。”

&esp;&esp;云深十指交拢在桌面，看着对面神情坚定的红发狐族，和初次见面的时候相比，这名有些狡猾的兽人青年身上那种有些异样的感觉已经消退了许多，在他看着人说话的时候，已经不会让人觉得他不诚恳了，似乎他改变的也不仅仅是这些，所以天澜才会让他来到他的面前。无论如何，这位青年狐族大部分的改变都是在聚居地的学习和工作中完成的，既然他有直面困难的决心和勇气，就应该有贯彻它们的机会。

&esp;&esp;“所以，”云深说，“你希望我能给你什么？”

&esp;&esp;瑟尔那傲慢与偏见

&esp;&esp;在犬族青年一边为人类的心机惊骇一边接受讯问的时候，提拉正在归族的路上。与他同行的除了同在聚居地学习和工作的狐族，还有两名被称为“联络员”的同伴。

&esp;&esp;在召集聚居地里的成年同族的当晚，提拉就想他们坦明了术师允许他透露的情报和自己的目的。无论即将再度战争的威胁还是提拉的打算，没有一个人能在面临这两种压力的时候还能轻松起来，所有的狐族人几乎是一路无话，只在沿路经过铁道工程的各施工段的时候才略微驻足。

&esp;&esp;“好快……”

&esp;&esp;筑路队伍的开拔仪式大多数狐族都旁观了，看着数以千计的青壮年排列成行，旗帜飘扬，井然有序，在指挥下脚步隆隆地出发，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的他们是很感慨的。不过场面终究只是一时的东西，如今在行程中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施工队，沿线的劳作的人包括各级队组长在内没有一个是闲人，而旁边场地上堆积的石料，木材连绵不断像一座座山丘，运输用的小车在临时木轨上来回不绝，类似的景象不断重复，仿佛要通到直到视线的尽头，这又是另一种感受。

&esp;&esp;哪怕早已知道术师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笔，这种场面仍然让还在适应人类生活中的狐族青年们感到一种力量的震撼。这不是武力，却比武力更令人敬服。

&esp;&esp;“这条路的建设，在一个月之内能完成吗？”提拉问那两名联络员中的一位。

&esp;&esp;“当然不可能。”那名叫做方寸的遗族人说，指向路边一块道标，“我们说实际的，这里程还远不到一半呢。”

&esp;&esp;提拉看着那根立柱上鲜明的红色数字，“但今年之内是一定能实现的。”

&esp;&esp;“那是自然的。”另一名联络员说，“本来就在计划中，何况有什么能阻碍我们呢？”

&esp;&esp;“战争呢？”提拉身后一名狐族问。

&esp;&esp;“哈哈。”那名遗族人笑了起来，“那也得有人能够战胜术师才行。”

&esp;&esp;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已经足够让提拉的那名同族不敢再追问任何问题。

&esp;&esp;“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通到我们的部落去。”提拉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

&esp;&esp;“那就是以后的事了。”那名遗族人用同样的语气说，“谁说得准呢。”

&esp;&esp;果然是术师指派过来的人，真不好对付。提拉想起自己的族人，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esp;&esp;筑路工程对路况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在雪融之后，聚居地和撒谢尔都让人对路面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整固，他们穿过狼族领地的时间并不比过去更长。两族联合农业大队的工作一直在照计划进行，今年才开垦的土地已经播种了不少作物，春日回暖，大片经过翻整的褐色土地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绿意。提拉等人一路策马奔过，只是在过桥之前被狼人们设立的关卡阻拦了一下。

&esp;&esp;提拉看着那名遗族态度自如地和哨位狼人打招呼，狼人们反应的速度并不慢，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esp;&esp;一条大河就像隔开了两个世界，无论人类聚居地和撒谢尔在这些时间里发生了多么剧烈的改变，笼罩在淡淡暮色中的赫克尔部落看起来似乎仍然和过去一样，暗褐色的圆形茅屋在广阔的土地上像一群低矮的草菇，在散落的草屋间活动的狐族在听到马蹄声后纷纷看了过来。提拉原本想就这么回到聚落，却在部落前缓下了脚步，他们遇上了另一队狐族。

&esp;&esp;对方看起来是刚刚狩猎归来，马上驮着，手上提着的猎物都不少，提拉的兄长图莫带着一匹黑马走在队伍前端，马身一侧挂着一头翅带金色的猛禽，是很难猎到的品种。对于再度归家的兄弟，他的态度是他微微侧过头，用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看过来。

&esp;&esp;提拉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平淡地转开了视线。

&esp;&esp;“你又想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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