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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延用眼光追随过去,愣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也没含糊:聂铮左后肩斜着几道清晰的红痕,他抓出来的。
……难怪男人没泡澡。
“哎,”眼神一直盯着男人的背影,他问:“疼吗?”
聂铮脸侧过来,回瞥他一眼,目光中很轻微的笑意,带着些戏谑地说:“还行,你指甲剪得挺干净。”
就算他还想在浴缸再歪一会儿,聂铮洗漱完,还是把他弄干净,一块儿带到了卧室。
房间灯光幽暗,他盘腿坐在床上,聂铮拿着吹风机对着他头吹,另一只手,手指不疾不徐地扎进他的发间,把头发挨处掀开。
暖风中,头皮被指腹轻刷而过的触感令人无限惬意。童延一动不动,舒服得像是只被顺毛的猫。
只是,眼珠子朝着男人的脸扫过去。
男人的神色非常认真,眼光一直落在他头侧,但像是察觉他的视线似的,突然开口,“风太热?”
没料到聂铮连余光都在注意他的反应,童延愣了下,立刻回答,“刚好。”
而后,他听见男人沉沉地嗯了声。
接着,卧室里许久没人说话,耳边只剩下吹风机的嗡鸣。童延眼眸一直觑着聂铮的脸,男人好看的唇如常一般抿成一条线,因为习惯严肃,专注时眉心总有一条深陷的纹路。但即使是这样,聂铮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一把几乎把人溺毙的、深沉宽厚的温柔。
童延不知道这份温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就在这寂静宁和的深夜,在这风光无限的一天即将过去前的最后半个小时,他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疑问:这种安好,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什么时间结束?
他心头倏忽就怅然起来,但也只是几秒,就把这丝悲剧似的、不合时宜的情结从脑子里挤了出去。毕竟晦气,不吉利。
他抬手在自己头上薅了几把,笑着问聂铮,“可以了吧?再吹就焦了。”
《23秒》上映,接下去这段时日童延再次忙碌起来,先是电影在另外几大城市的是首映式,接着还有数不清的宣传活动、路演之类。
童延离开这天正是周末,聂铮刚好在家。
大概是觉得他拿了驾照总不上路不算个事儿,提前些时间出发,聂铮亲自送他去机场,当然,上高速之前的这段路,车由他开,聂铮这老司机端坐在一边,亲自监督教导。
童延顶着男人的注视,把车开得挺稳。新手上路,他只能求稳。一边开,一边算着里程,他这儿离高速还有多远。
他本来就小心,偏后边车的喇叭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前边路口上车流如织,瞧着前面那辆车的屁股,他没敢咬得太紧,童延忍不住皱眉。
这一条路拥挤不堪,聂铮回望一眼被童延塞在后头的一溜的车,一手抱胸,另一只手握拳抵唇,问,“你打算一直蹭过去?”
童延憋得脑血管都快炸了,他愿意乌龟似的爬?以他这小暴脾气一路飙到机场才痛快,可这不是开玩笑吗?他出事能上个小新闻,聂铮那要是弄出点伤,可不止是新闻的事儿。
可眼下,他的车速简直是妨碍公共交通,聂铮也没坐在一边继续不忍直视,让他找了个地儿,把车停稳,自己下去绕到驾驶座,只叫他从车里跨到副驾座上,接着一路平稳地驾车驶向机场。
车停在登机楼外头,小田立刻迎上来到了车尾,这时候,聂铮打开了后厢。
有意避着媒体的时候,小田找的落脚处有绝大多数可能是安全的,童延没急着下车,趁男人往后看,凑上去,对着男人的嘴,亲了下。
聂铮眼光顿时收回来,应该是担心他的公众形象,视线朝窗外环视一周。
此时,周遭一圈都瞧不见人,接着,童延后脑被男人按住,顷刻,男人温热的嘴唇落在他唇角。
本是蜻蜓点水似的一下,但童延是个人来疯的性子,哪容得了男人蜻蜓点水,几乎是同时,他两手抱住男人的脸,挑衅似的咬了下男人的嘴唇,相触的一刻,还用舌尖刷了下男人的齿关。
聂铮眼色猝然幽深,终究还是顾忌他的公众形象,就算如此也忍着没把他就地正法,只是要笑不笑的神色中,目光带着几分威慑地朝他盯着,像是在说:你还是要回来的。
可聂铮眼神很快又平和下来,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注意安全。”
童延占了点便宜,乐呵呵地推开车门,下车前,回头对聂铮甩了个媚眼,“晚上等我电话。”
如此一来,聂铮开场从机场出去时,心情很是愉快,他一手掌着方向盘,抬起另一条胳膊抹了下嘴唇,童延性子里头有股刹不住的野,刚才那一下,硬是给他把嘴唇皮给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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