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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第2页）

&esp;&esp;你们不知道么，传说这南海有鲛人。

&esp;&esp;听说他们很可怕。

&esp;&esp;你听谁说的啊，夫子不是教过么，南海鲛人水居如鱼，眼能泣珠，采月华织绡，对皎月而歌，惊绝之貌世人难见。

&esp;&esp;听你这么说，叫人很想见一见。

&esp;&esp;都说了世人难见，他们那么神秘又美丽，凭什么上来给我们看呢，每日来听听歌就很好了。

&esp;&esp;几个孩童又追着那拂动的流光而去，留下连串的笑声。

&esp;&esp;巨船之上，姜雪行眼中凌厉：这不是我想要的。

&esp;&esp;你不愿意回去？阿酌问。

&esp;&esp;他笑：我鲛人族受尽欺压，被困千年，就这样算了，我还没有让各界俯首称臣，我不服。

&esp;&esp;你为此不惜再祸苍生？

&esp;&esp;苍生跟我何关？

&esp;&esp;倘若天下无众生，六界之主又有何意义呢？

&esp;&esp;我要的并不是意义。

&esp;&esp;公道我来讨。

&esp;&esp;姜雪行微怔，须臾后又笑：我也不要公道，我此心难平，杀意难断，我就要鲛人族踩在众生之上睥睨世人。

&esp;&esp;阿酌看着那海中欢快畅游的族人：你有问过他们愿意吗？

&esp;&esp;由不得他们不愿。姜雪行目光凛冽，然而转瞬又满覆荒凉，可惜我没有想到，阿酌长大了。

&esp;&esp;唯有他一人，于雪中独行，无人为伴。

&esp;&esp;他幻化了鱼尾，这是要回归水中的动作。

&esp;&esp;走到船边，他转身向阿酌笑，伸手抱了一抱他。

&esp;&esp;而后慢慢向下坠落，身后湛蓝海水卷着细细浪花，若一曲悠扬空灵的歌。

&esp;&esp;他紧握的手松开，成片红蝶款款飞出，环绕着他，停在他的眉间嘴边。

&esp;&esp;阿酌大惊，想及方才的拥抱恍然大悟:你拿走了我的枯梦蝶！他又一次被骗了。

&esp;&esp;借来用一下。姜雪行投来一笑，惊绝天地。

&esp;&esp;他在这不再变化的笑意中垂落海里。

&esp;&esp;金纹枯梦蝶，碰上永陷幻境。

&esp;&esp;阿酌飞奔而下，只堪接住那已落水海中的身影，却再也唤不醒。

&esp;&esp;他的兄长不要自由身，宁愿永远被幻境所困，那幻境里，有他想要的一切吗？

&esp;&esp;他说婚贴毁掉，他命不久矣，如今却不得不在幻境中永生。

&esp;&esp;四周有歌声响起，低低轻吟，如泣如诉，随着海风慢慢飘远。

&esp;&esp;海水渐渐平静。

&esp;&esp;明月如昨，照砚山突然冷清了。

&esp;&esp;鲛人已离去，仙门弟子还在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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