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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用平静又疲惫不堪的双眼看向慧灯大师,“其他人……我都能平静相待,唯有他,不行。”
&esp;&esp;他出剑杀人时,也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就回到这里,回到知月身边。
&esp;&esp;但面对秦漠时,他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或许是因为多年来阴气入体的折磨,或许是因为剑上亡魂的哀鸣。
&esp;&esp;又或者是,因为他内心的绝望。
&esp;&esp;慧灯大师又叹一声,“小友,早日脱身,对你才好。复仇,真能给你带来愉悦吗?”
&esp;&esp;绝无名缓缓开口:“复仇,只不过是将我心里的刀,捅向另一个人的心口罢了,何来愉悦之说呢?”
&esp;&esp;“那你为何……”
&esp;&esp;“复仇,是为祭奠亡灵。”
&esp;&esp;绝无名轻轻一叹,“为我剑上亡灵。”
&esp;&esp;慧灯大师定定地看着他:“那你真的明白你的仇是什么吗?”
&esp;&esp;“我的仇,是他人利欲熏心,枉顾无辜性命,是我无能为力,错信他人,不配用此姓名。”
&esp;&esp;绝无名看向那把暗沉墨黑的长剑,“我对不起他人厚望,对不起渡魂之名。仇之说,在于他人,恨之责,在于我。”
&esp;&esp;“大师,你说,如果换作他人……”
&esp;&esp;慧灯大师知晓他指的是谁,也只摇摇头:“惊鸿剑主当年,与你同样痛苦。亲友尽失,爱恨纠缠,岂是这么容易放下的?只是世间万象,皆是虚妄,看清本性,才能得道。”
&esp;&esp;绝无名眼中难得有了些情绪,“义兄不想得道,我与他,同样。”
&esp;&esp;红尘虚妄,可他们都放不下,唯有尽力而为,护住一生所愿。
&esp;&esp;只是他终究是辜负了义兄厚望,如今下场,已是结局注定,难以改变。
&esp;&esp;慧灯大师微微皱眉,绝无名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如果说顾明归当年还能以其他事情转移心思,表面上放下往事,那绝无名目前情况,像是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
&esp;&esp;也是,绝无名与顾明归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esp;&esp;“小友,此事完后,你莫非不想回来?即使是空坟,也该有人守着。小友,你忍心吗?”
&esp;&esp;绝无名不语,良久才慢吞吞地说道:“大师,我知晓你想劝我放下,劝我留住性命……但我,活不下去了。”
&esp;&esp;“知月与我,同生共死。”
&esp;&esp;慧灯大师惊骇不已:“你……”
&esp;&esp;绝无名起身,手微微一动,长剑听他召唤,剑身一颤,到他手中。
&esp;&esp;“大师,你误会了,我知晓你想劝我莫偏执……但这并不是偏执,我与知月,命格特殊,云祁山常祁两家,本就命运纠缠。我与他,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esp;&esp;“此种情况之下……我与知月情谊愈深,命格牵连愈深。他死,我无法独活。”
&esp;&esp;慧灯大师一愣,幽幽一叹:“小友,此种命格,实属无奈。”
&esp;&esp;绝无名苍白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丝温和,“义兄当年也这样问过我。”
&esp;&esp;“我说,若我与他有此想法,便不可能纠缠至深。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esp;&esp;慧灯大师知晓已经晚了,三遇三劝,终究是改变不了。
&esp;&esp;“小友,此后,我或许还会来找你一次。那时,你再告诉我……”
&esp;&esp;他一愣,又轻笑着摇摇头:“不用告诉我了,小友,我明白了。我叹你痴妄,实则,是我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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