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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荀臻把手帕展开,露出里面的吊坠——仔细看就会发现,吊坠的做工其实很粗糙,而镶嵌着的也只不过是一小块变色玻璃。
&esp;&esp;“在我那里住院的那个病人,最近闹着要去找这个。我叫人跟了他一段时间,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esp;&esp;荀臻说:“这是任夫人的那辆车留下的。”
&esp;&esp;那辆车被毁了,能找到的残骸就只有这一点。
&esp;&esp;那时候的骆枳把它翻出来,做成了吊坠一直带在身上,把它当成自己的家。
&esp;&esp;任尘白只查到这一步,不知道这个吊坠最后去了什么地方。别墅里的监控照不到,当时骆枳的身边没有人,而本人现在也已经没办法再找回这段记忆。
&esp;&esp;完成了今天的回访,明炽听说荀臻要去码头,就给他指了条没什么人知道的近路,沿着花园那条林木遮掩的小石子路把他送出了别墅。
&esp;&esp;荀臻和明炽道别,准备动身的时候,发现了那个藏得隐蔽的锈迹斑斑的信箱。
&esp;&esp;“职业病,场景太典型了。”荀臻轻扯了下嘴角,他原本这些天就在想这件事——门、锈死的信箱和离开的路。这些在平时最平常不过的场景,在那种时候或许会成为一个突兀而至的告别。
&esp;&esp;这就是为什么总有人会在路标和界碑的地方流连,为什么有些人离开的标志是关门的那一瞬间,而有些人会把不再属于自己的钥匙放进信箱。
&esp;&esp;告别的过程或许会是极为漫长的,但真正说出“再见”,多半都是一瞬间。
&esp;&esp;荀臻多花了点时间,找人帮忙把那个信箱卸开,发现了里面的东西。
&esp;&esp;骆枳在最后把它还给了望海别墅。
&esp;&esp;……
&esp;&esp;荀臻解释到这里,发现明危亭已经走过来,停下话头问了好。
&esp;&esp;明危亭似乎已经在附近站了一阵,不需要他复述,走到桌边:“怎么做合适?”
&esp;&esp;“当了朋友就没法做心理咨询了,因为怎么都有顾虑。”
&esp;&esp;荀臻按按额头,无奈笑了下:“不想他因为这个难过,但这対他无疑又很重要……所以我就把它带到这儿来了。”
&esp;&esp;明危亭在桌边坐下,看着静静躺在手帕里的吊坠。
&esp;&esp;“明炽。”荀臻稍一迟疑,还是提醒,“他应该记得那辆车。”
&esp;&esp;十年前,任夫人就已经送了他那辆车。
&esp;&esp;明炽应当是记得这件事的,他应该记得自己有一辆车,但现在车不见了——这件事対他来说不可能不重要。
&esp;&esp;但这些天下来,明炽从没问过明危亭和明禄车去哪儿了。
&esp;&esp;他猜得到,这里面一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影子先生和禄叔也一定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所以他就不问。
&esp;&esp;但他其实做不到不想。
&esp;&esp;荀臻去看那些画的时候,其实没怎么去特意分析构图和颜色——明炽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了,除了用色风格明显和过去有了区别,看不出还什么叫人担心的问题。
&esp;&esp;……
&esp;&esp;只不过,明炽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这些画里都藏着那辆车的涂装配色。
&esp;&esp;明危亭听懂了荀臻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去交给他。”
&esp;&esp;荀臻有些迟疑:“合适吗?”
&esp;&esp;“目前不合适。”明危亭把吊坠重新包好,放进外套口袋,“可能要过几天。”
&esp;&esp;他们这次和那家跨国珠宝集团谈了生意。在邮轮上会有対方的一个铺面,还会有专业的珠宝师现场制作加工。接下去的其他航线,也会陆续有相应合作。
&esp;&esp;明危亭今天刚和対面那位创始人通过越洋电话,対面派来的设计师和金工匠人已经到了:“镶嵌的银托质量低,做工很差,我找人去改。”
&esp;&esp;荀臻张口结舌了几秒才哑然:“肯定很差,是他随便在路边找人做的……我是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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