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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她又饿了?”他伸手轻推她脑袋。他也没养过孩子,以前做秦王的时候老是在外面打仗,等他回来孩子都大了。后来做陛下了有了孩子那些嫔妃们和内侍宫人们会扼养,他哪里知道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天要吃多少次?“是,陛下。”赵钱德正从外而走进来,一听他唤,急忙应了一声。回转身,招呼宫人去唤奶娘来。“你看她咕囔的厉害,要不再塞块糖试试?”张晋摆弄手里的小公主,皱着眉说。“你也不能老拿那东西搪塞她呀,奶娘很快就到了的。你先抱着。”他拉了拉被子,觉得肩膀有些冷。“阿德,那床被子来。”他喊。“是,陛下。”赵钱德应,唤宫人取了被子,移开屏风。里面张晋抱着小公主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歪靠在李世民怀里,眼半睁不睁,一脸颓废模样。“打开,给我披上。”李世民伸手招了招。赵钱德头一低,亲自打开棉被,给他披上。“这天真有些冷了。”他拉了拉棉被,把张晋也裹上。张晋眯着眼,拨了拨棉被,免得压着怀里的孩子。“冬天了,兄弟!”她没好气的嘲弄他,身体往他怀里钻了钻,取暖。他笑,伸手揉自己眼睛。带孩子真累人,他才带了三四天就腰酸背疼头发昏,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孩子后宫里那些女人都是怎么带大的。“垫子垫子。”他指指自己后背,说道。赵钱德又急忙唤人取了厚软的垫子塞到他腰后。他叹一声,扭动几下,舒服靠了。宫人端了半琬热奶来,赵钱德又急忙让开身。一个两个宫人上前,一个端碗,一个用小勺喂。半勺半勺递到小公主嘴前,喂了下去。有张晋抱着,有奶喝,这小祖宗终于服顺,安稳的躺着喝奶。“你看你看,她这几天吃好睡好,脸都长开了呢。”李世民伸个手指逗弄她怀里的小公主。“你那什么眼神,不还是个猴子模样,哪里长开了。“张晋眯者眼嘲弄他,嗤之以鼻。“你这人真不讨喜。”他笑骂,下巴磕在她头顶。“你讨喜的人那么多,我也只能做那不讨喜的了。”张晋歪歪嘴,看看怀里的孩子。“我真欠你的是不是?还上脸了。”他伸手揉揉小公主的稀疏头发,笑骂她。“取名字了吗?”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朝怀里孩子努嘴。“还没呢,光顾着止她啼哭,都忘了这茬了。”他笑。“想过取什么没?”她又问。“不急,这名字总还是要问一问皇后的意思。”他思量了片刻后说。她抬头,瞥他一眼。“看不出还挺疼老婆的,怎么不对我这姘头也好点。”他顿时尴尬,面色一下不自然起来。“怎么?不好意思了。”她头一歪,笑,伸个手指头搔搔他小巴。他没好脸色,轻轻打她手指。“尽胡说八道。”眼一瞪,面色微红,嘴角一丝忍不住的笑。两个服侍小公主喝奶的宫人一个差点端不住碗,一个差点把勺子伸小公主鼻子上去。两个人低头敛眉,不敢看他脸色。赵钱德也低头,想笑又不敢。怕到早已经不怕了,也就这姑奶奶能说这种话。有时候他真是佩服这姑奶奶,她还就知道怎么恰到好处的刺陛下的死穴,一戳一个准,刺得陛下又痛又麻有痒痒。还就吃这套。以前他也和那些后宫里的女人一样,就觉得这姑奶奶什么妖媚狐惑之辈,就凭着点美色在那儿兴风作浪。现在这一路看下来,他可算明白了,这姑奶奶,还就是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说不出,道不明,这里面的道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名字不取没关系,可总的找个可以叫叫的称呼吧。不然难道就说,那个会哭会唱奶的东西?”张晋那头顶顶他,笑着说。宫人喂完了奶,替小公主擦拭干净后,便躬身退了下去。“嗯,你说的到也有道理。她和你投缘,不如随你,叫四子吧。”他将她搂了搂,笑着说。“开玩笑了,四子,传出去人家还当是我生的呢。”她摆摆手。他脸色顿时暗了暗。她生的,他何尝不希望她能给他生一个。“就叫四子,我决定了。”他耍脾气,将她搂紧。她笑着摇头。“四子就四子吧,不若改个字。”她拉起他的手,伸个手指头在他手掌里写了个字。“用这个字。”她说。“兕?”他皱眉。“兕子,小母犀牛,怎么样。”她说完便哈哈大笑。他歪嘴,一脸不自然的表情。“这是个小公主啊,怎么取这么个粗糙的小名?”“笨蛋,小名取的粗鄙一点,孩子才好养活。一看你就是个不知道养孩子的。”她伸手戳他头,笑骂。“还有这说法?唉,这孩子生出来就难对付。那就听你的,小名取的粗鄙一点,求个好养活吧。”他伸手去接她怀里小公主的脸。“以后就叫你兕子了。”116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寝宫,却只有冷冷清清几个宫人。灯不点,茶不热,弄的他好似被人抛弃了。不悦皱眉,板起脸。“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喝,微怒。“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赵钱德从偏殿走来,伸手抹了抹满头的汗,急忙躬了身应。“人呢?”他顿脚,问。“在里面,里面,都忙着呢。”赵钱德陪了满脸笑,伸手指指偏殿。“忙什么?”“沐浴,县主在给小公主沐浴。”赵钱德笑脸一瘪,神情为难。“啊!”他大叫一声,满脸惊愕。“才刚生的孩子,怎么能沐浴!”急的火烧火燎,直接抬脚往里冲。偏殿门口架了屏风,只留了道一人侧身才能过的缝,还蒙上了棉被。他撩起,侧身闪了进去。好家伙,里面水雾缭绕,跟骊山热汤里似的。扑面而来一股潮湿温暖的气息,夹杂这甜甜的果香,浇的他心头怒火熄了熄。可那才多大的孩子,她怎么能这么冒失。怒气熄了,可担忧未除。他朝里面冲。越往里,水汽越盛,温度越高。一道道屏风,围的严实。水汽之中,柔和的光芒。哗啦的水声之中,时不时传来女人的清脆的笑声,还夹着一两声婴儿的呀呀咕囔。他心松了松,推开屏风。哗啦一勺热水泼到他脚边,顿时靴子湿了个透。“怎么搞的!”他喝。“奴婢该死。”对面的宫人急忙跪下。“拜见陛下!”其余的宫人也急忙都跪了行礼。“哎,别停别停呀,继续泼,你们停下了,这屋子就不够热了。小心冻着了兄子。”张桶里微微探起身,轻喊。看到她,他皱眉,头一抬,看到吊在上面照明的可不正是当年洛阳宫里那几颗夜明珠。这人。。。。。。这人。。。。。。“你在搞什么?”微怒低喝。“你们快继续泼,难道要让兄子冻着。快啊!”她不理他,继续喊。他顿脚,朝那些宫人抬了抬手。四个角上的宫人急忙起身,躬身舀身边小木桶里的热水,均匀泼在四周。热水立刻淌的到处都是,热腾腾的蒸汽从地面冒起,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他觉得头疼。这人,要把他的两仪殿用热水淹了吗?“你在搞什么?”他无力低喝。抬抬脚,两只靴子都湿透了,连里面的袜子也湿了,脚底上热乎乎湿搭搭的感觉。“给兕子洗个澡呀。”她手架着兕子的小小双臂,身旁的宫人小心的一手托着小公主的头,一手托臀,和她一起把兕子浸到热水里。小东西一到水里,小胳搏小腿就自己划动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她看了哈哈大笑。“你在干什么?会呛着水的。”他看的心惊肉跳,冲过过去。“怎么了嘛?这不玩的挺开心的。”她不以为然,将兄子微微托起,然后再浸下。小东西似乎知道在玩水,小胳膊小腿蹬的越发起劲,皱巴巴的笑脸挤出难看的笑容。“这笑也太难看了。”她笑出声,用鼻子顶顶兕子的小脑袋。她手一托一浸,李世民的心也一上一下,急忙伸手去捞孩子。看手触到,看到兕子那难看却开心的笑容,他心突然的就被什么撞了一下,顿时柔软起这小东西会笑了呢。“哈哈哈,好玩吧。”张晋大笑,和宫人扶着兕子在热水里浮浮沉沉。他抽回手,撑在木桶边抬起脚去脱那湿透了的靴子。浇水的宫人急忙停下手里的活,欲上前伺候。他摆了摆手。“浇你的水吧,别冻着她们两。”“是,陛下。”宫人曲了曲膝,继续浇热水。他靠在木桶边自己脱靴子。“快快,赶紧的把水送进去。”外面传来赵钱德的声音。不一会,水汽波动起来。宫人们把水浇的更勤,让热气更加充裕。屏风微微移开一角,粗壮的宫人把一桶又一桶满满的热水递了进来,换走了空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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