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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圣上瞧她这衣裳微露,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生她的气,“阿笙,你换一身衣服出来,朕叫元韶请了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esp;&esp;她刚刚被疼爱过,又以兰汤沐浴,正是雪肤生香,青丝如瀑,这样的风景圣上还是不愿意叫外男瞧见的。
&esp;&esp;“怎么还要太医过来?”苏笙被他遮掩衣领的动作弄得脸红,好像是她多急不可耐一样,她叫人进来伺候自己换了一身能见外人的衣物,稍觉羞赧,“您非要阖宫的人都知道我这些时日贪睡么?”
&esp;&esp;还叫内侍监去亲自走一趟,冬日贪睡而已,哪里就值得他这么小心了?
&esp;&esp;“是朕说自己身子不适,与宸妃不相干。”圣上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待宫人伺候苏笙换好了衣物,向她半伸出手掌,叫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你真是胆子大了,身上觉得疲倦怎么不晓得请太医过来,自己这样作践身子,还要叫人忧心。”
&esp;&esp;苏笙顺从地靠在他怀中,“平日隔了一旬也会有太医来请平安脉,为了一次月事就张罗着请太医过来问诊,叫别人见了都要笑我矫情的。”
&esp;&esp;“什么矫情不矫情,宫里也只有朕与你两位要他们仔细服侍,你还怕劳碌着他们吗?”圣上小心环住她腰身,在她身上稍用些力气捏了一下,她明明还是极为纤瘦的,却还嫌自己过分丰腴,“上一次请平安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esp;&esp;圣上平日里都没有这样严肃过,苏笙也稍微觉得有些不对,她想了想:“大概就是十日前了,圣上不如等一等,明日也会有太医过来请脉问安,您何必这个时候就叫人来呢?”
&esp;&esp;她无意间往圣上身侧近侍处投去一瞥,忽然发现圣上是在瞧自己的日常起居,又是羞恼又是无奈:“郎君,你这样兴师动众是做什么,还半夜来查我的底?”
&esp;&esp;“院使是专门给朕请脉的,他又一向照料你的身子,要是有了什么差池,自然还是要问他的罪。”圣上略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阿笙,你总该习惯这样的日子,不能怕麻烦了别人。”
&esp;&esp;“你情愿迁就别人的心意,可朕却舍不得。”皇帝环视了殿内的宫人,眼神似有刀兵之光,“这满宫的人都听凭你差遣,他们以下侍上,你何须这般小心翼翼?”
&esp;&esp;千秋殿的宫人已经跪伏在地,宸妃年岁还小,任性些也正常,后宫女子谁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身材,为了能在圣上面前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其他的都不重要。
&esp;&esp;圣上低声斥责,但言辞语气却是再温和不过的,苏笙知道他将自己视作珍宝,虽然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圣上都得力求稳妥,因此也就乖乖领受了他的指责,等着太医院使过来。
&esp;&esp;太医院使今夜正好当值,被内侍监匆匆忙忙地传召,在档案上记下缘由背着常用的匣子就随元韶入了千秋殿,“圣上万安,宸妃娘娘千岁。”
&esp;&esp;“朕躬安。”圣上淡淡道:“朕今夜叫你来,是因为宸妃身上有些不大舒服,你是一向照料她的,还是得由你来。”
&esp;&esp;太医院使路上也是听元韶说过了的,其实宸妃这些时日并无病痛,甚至每至经期,腹中的坠痛感也不那么明显了,他不知道这位贵人是又出了什么岔子,只是将诊脉之物放在了案几上,请苏笙伸出半截玉腕。
&esp;&esp;圣上暂时起身,叫太医院使给苏笙把脉,他在内室中踱了几步,时不时会瞧一瞧太医院使的面色。
&esp;&esp;内殿一时寂然,这种过分的重视叫苏笙觉得不好意思,她每次见太医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副沉稳面色,凭借着脉象给出准确的判断,她怕圣上忧心,待太医院使诊过了一只手,轻咳了一声打破这份寂静。
&esp;&esp;“您一直照料着我的身子,现在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罢?”苏笙试探道:“其实也没什么症候,只是陛下有些不放心罢了。”
&esp;&esp;太医院使也是服侍圣上久了的,宸妃这意思,就差直说皇帝是在小题大做了,偏偏圣上在一侧听了也不觉生气,他将丝帕收了回来,低头询问道:“微臣记得十日前有同僚为娘娘请过一次平安脉,但不知您具体是何时来的葵水。”
&esp;&esp;宫妃日常的平安脉自有别的太医来负责,他是只为贵人瞧病的,宸妃近来吃着他的方子,脉象偶有不稳也是正常,他看了宸妃的脉案,葵水少许但脉象却平稳,自忖还没有到更改处方的时候,就没有特别留意。
&esp;&esp;圣上面上虽不显心焦之色,但这种事情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是冬至那晚见的红,朕同宸妃观赏《破阵乐》,后来又舞了剑,就寝时才见到的红,但过后几日却少得很。”
&esp;&esp;苏笙的面上一红,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确实如此。”
&esp;&esp;太医院使“嗯”了一声,“这也难怪,恕微臣斗胆,不知娘娘与圣上最近一次合房是什么时候?”
&esp;&esp;苏笙面上一阵滚烫,她求助一般地望向圣上,皇帝知道这姑娘怕羞,便也一并替她答了,但这种夫妻之间的私事说与太医知道,皇帝也微蹙了眉:“你问这些做什么?”
&esp;&esp;太医院使面上露出笑意,向圣上行了稽首大礼,“微臣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宸妃娘娘已经遇喜月余了。”
&esp;&esp;圣上虽然已经有了一点猜测,但太医院使真正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天子的欣然是藏也藏不住的,他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颤抖,才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失态。
&esp;&esp;他望向仍在发怔的苏笙,眼神柔和,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走向她的时候却只是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阿笙,我们要做父母了,你高不高兴?”
&esp;&esp;苏笙不是不震惊,只是这个消息未免也太大了,叫人一时半刻消化不来,反而像是一个明知自己处于梦境的人,清醒地观察着周围人的举动,他似乎竭力想将自己伪装成平静的模样,但实际上向她走来的时候步伐都乱了,他往日的天子威仪已经全然消失了,甚至音调都有些变了。
&esp;&esp;皇帝像是已经欢喜得不计后果了,他吩咐赏赐全宫,又着重赏了千秋殿的宫人,圣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苏笙听着他的意思,几乎恨不得立时三刻就要发诏书到门下省,大赦天下一般。
&esp;&esp;“阿笙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同朕说?”圣上吩咐完了这一切,头一回破格留下太医院使在皇宫内殿停留整夜,那些宫人被圣上挥退,他才在自己心上的女子面前完完全全地卸去了伪装,露出显而易见的欢喜,“我们有了自己的骨肉,你不欢喜么?”
&esp;&esp;苏笙如梦方醒,她怀疑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并不相信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生命,“可我才来过月事,院使怎么会说我有孕?”
&esp;&esp;她的月事并不稳定,但隔上几十天总会来一场的,苏笙虽然盼望自己能做母亲,但从未设想过自己会这样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待在圣上的身边,受到他的怜爱疼惜,过得还像是一个孩子,转眼却已经要做母亲的人了。
&esp;&esp;圣上欢喜的神色微微一滞,刚刚心中万千欢欣,竟有些失了分寸,竟没有问清楚这些事情,他俯身亲吻了一下自己的小姑娘,“阿笙不怕,朕再叫几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朕立刻叫禁军开了宵禁,将他们都传召入宫。”
&esp;&esp;圣上叫她不要害怕,苏笙反握住了他的手,低声笑他道:“谁害怕了,我瞧您才是又喜又怕呢!”
&esp;&esp;“朕已经三十有四了,寻常这个年纪的男子都可以做祖父了,可朕现在才有了晋江文学城独发
&esp;&esp;“殿下是说宸妃……皇后有孕了?”
&esp;&esp;“姑父难道以为姑母会骗你么?”太子刚刚失态,现下想起来又有些懊悔,怎么一时在他面前失了储君稳重仪态,“这是长公主之言,孤也有些定不准的。”
&esp;&esp;樊将军微微吃惊,他们遵从王命出征至今也不过三月的工夫,圣上便先是纳了英国公的妹妹,如今又立了她做皇后,若是这苏氏生了一个公主倒也罢了,但若是皇子……那便是陛下的嫡长子,立嫡立长,恐怕太子的位置也不能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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