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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还有另外一个更光鲜的头衔,先帝敕封的宁成公主,开国百年忆王孙4
&esp;&esp;七郎散朝后先行到寿康宫拜见太后,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了,雄州那边发生的事、家中母亲病况,七郎都大致向太后禀报过一遍。
&esp;&esp;君臣朝上已经见过,看到皇帝进来,七郎还是起身出席下拜迎接,被兆言伸手托住:“前殿已经行过礼,到了后院家中就别再拘泥礼数了,都是自家人。朕每天来给太后请安,也都随便得很。”
&esp;&esp;太后也说:“金殿论君臣,后宅论亲眷。你们俩都算长辈,拜过一次就行了。娘和大嫂每回进宫来非要朝我下跪,我都不好意思随便召她们。”
&esp;&esp;这么一说颖坤也不好跪拜太后了,只行了长幼礼:“久不回京万事皆疏,倒是我来得最晚,劳太后、陛下久候。”
&esp;&esp;太后道:“不晚,我刚和七郎说了会儿话。倒是皇帝你,不是已经散朝许久了,怎么现在才来,还跟颖坤碰到一起?”
&esp;&esp;兆言道:“一点小事耽搁了,母亲勿怪。到了寿康宫门口才碰到颖坤,就和她一同进来。”
&esp;&esp;太后的目光移向他身后的内侍,齐进低头回道:“确实是在门外刚遇到的,陛下怕太后久等,话都没说两句就进来了。”
&esp;&esp;这番问答令颖坤心生疑窦,转头去看兆言和齐进。兆言却把话岔开了,用折扇指着颖坤笑问:“母亲,这些年朕是不是长相大改,她见了我竟然认不出来了。”他似乎觉得这事滑稽可笑,不住摇头。
&esp;&esp;七郎道:“昔日沉蛟,今化腾龙,陛下与八年前自不可同日而语。太后天天见到陛下可能不觉得,臣如果不是在紫宸殿上见的陛下,换作他处偶遇,臣恐怕也认不出来。”
&esp;&esp;二人相对一笑。太后对兆言道:“可惜你散朝晚了,本来还想叫你先去茉香那边看一看。上午太医过来回报说她又有点不太好,我叫她卧床休养,不用每天过来请安了。”
&esp;&esp;茉香是吟芳的妹妹,七郎不禁问:“杜贵妃怎么了?是否玉体抱恙?”
&esp;&esp;太后道:“没什么,是喜事。那孩子上月诊出有了身孕,但有滑胎迹象,头几个月得好好养着保胎。她娘家人已经去白巧庙里为她做法事求福了。”
&esp;&esp;原来吟芳去庙里是为了这个。太后现今只有已故贞顺苏皇后生下的一名孙子,杜贵妃再为皇家添丁,的确是喜事。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兆言也将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esp;&esp;颖坤转过头去对兆言道:“恭喜陛下、贵妃。”
&esp;&esp;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与她视线一对就把眼光转开,面向太后:“朕是该去瞧瞧她。”
&esp;&esp;太后道:“那你去吧。那孩子一直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吐,也就你陪着她能让她多吃几口。这边反正就我们姊妹三个吃顿便饭,我跟他们说说话就行了,你不必非得作陪。”
&esp;&esp;兆言低头道:“那……孩儿就去了。”向七郎、颖坤作别。
&esp;&esp;七郎默然不语,颖坤也没有挽留。太后故意支开兆言,也许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想单独和他们兄妹俩说?
&esp;&esp;但是直到午膳用完,太后又留他们闲话了片刻,说的都是家中琐事,问母亲病情、赏赐珍贵药材、说两人这些年在雄州的近况,涉及军政之事全都一语带过,看不出哪里不能让皇帝听见。
&esp;&esp;未时过后二人辞别太后出宫回府,走在路上颖坤忍不住小声问七郎:“七哥,你在朝中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陛下和太后的说法?”
&esp;&esp;“什么说法?”
&esp;&esp;颖坤看了他一眼。
&esp;&esp;七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我才回来一天,跟你一样消息不灵光,过段时间慢慢再看。今日朝上倒是有好几个人上奏时以太后几年前的政令为范,想必她在朝中余威犹存。怎么这么问?”
&esp;&esp;颖坤道:“方才见他们母子似乎有些龃龉别扭,希望是我多想了。”天家无父子,骨肉相残的先例史册上比比皆是,何况太后还不是皇帝的亲娘。
&esp;&esp;七郎笑道:“这确实是你多心,他们可不是因为朝事别扭。”
&esp;&esp;颖坤道:“哦?那是为什么?”
&esp;&esp;七郎却不回答了,反问道:“末儿,假如太后和陛下真成对立,你会帮哪一边?”
&esp;&esp;颖坤道:“爹爹从小的教导不敢忘,杨家儿女当以忠字为先。”
&esp;&esp;七郎道:“你的意思是会大义灭亲,偏帮陛下?”
&esp;&esp;“不,”她抬头望着自己兄长,“陛下是君,太后是亲,但爹爹教导我们的‘忠’,却是忠于国家、为生民社稷。如果太后和陛下政见不一,哪边利国利民,我就偏帮哪一边;如果只是为了争权夺势互相倾轧,那只好两不相帮。”
&esp;&esp;七郎愣了片刻,慨叹道:“爹爹以前常说你年纪虽小却十分有主见,果然所言非虚,你想得倒比哥哥我还透彻。”
&esp;&esp;几句话一岔,先前她问的问题就略过去了。
&esp;&esp;走出寿康宫没多久,迎面撞见了齐进,往他身后不远处一看,玉阶下立着的可不就是兆言。他换了一身弁服劲装,头发也用发带束紧,脚蹬皂靴,显得身姿修韧挺拔,爽飒利落,笑吟吟地对他俩道:“太后可算放你们出来了。”
&esp;&esp;七郎对他行礼:“陛下是在等我们?”
&esp;&esp;兆言展开双臂道:“一看到你们我就忍不住技痒,提前都把衣服换好了,专等着你们和太后叙完旧,来陪我活动活动拳脚。宫里那些侍卫们,从来不敢放开手脚和我比试。今日好不容易盼来两位故人,一定要好好地比划两场。”
&esp;&esp;七郎和颖坤都觉错愕,皇帝陛下等在这儿就为了跟他们比武。七郎问:“现在?”
&esp;&esp;兆言道:“时辰还早,你们急着回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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