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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他们不吵了,回房间了。”
&esp;&esp;……
&esp;&esp;“好,我去写作业。等妈妈出来,我们就去看你和姥爷。”
&esp;&esp;男孩蹑手蹑脚溜回自己房间。
&esp;&esp;舒院长仍是温雅的做派,但是他喝完一杯水,再度递出去的空水杯,那微微颤抖的水杯,还是反映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esp;&esp;不过这会儿,他是坐在招待所的餐厅里,面前摆着北方常见的早餐:大米粥、水煎包子、小馒头、红豆包、半拉巴掌大小的千层发面饼、四样小咸菜。
&esp;&esp;“要不要吃大果子和豆浆?”
&esp;&esp;“谢谢,不用了。这些就可以了。”
&esp;&esp;俩预审员陪着他一起用早餐。不过快结束的时候,其中年长的那个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舒院长和另外那人已经放下了筷子。
&esp;&esp;“吃好了?”
&esp;&esp;舒院长点头。
&esp;&esp;“那走吧。”
&esp;&esp;一辆白色不起眼的金杯面包车,沿着医院的缓坡车道慢慢停下,年轻些的预审员先跳下车。“舒院长,下车吧。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
&esp;&esp;年长的那位开玩笑:“后面要你自己走了,我们这车开不到你的办公室。”
&esp;&esp;一路始终闭目养神的舒院长,在俩人的话语中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医院,他的眼睛潮湿了。他极力地压抑自己激荡的情绪,装作没事儿人一般下了车。
&esp;&esp;能平安回来,真好!
&esp;&esp;他转身与送他回来的预审员握手,非常诚恳非常热情地说:“麻烦你们了。上去坐会儿,认认门。以后亲戚朋友谁有什么事儿,你们过来也方便。”
&esp;&esp;“今天就不上去。改天再说。”
&esp;&esp;预审员婉转地拒绝,仨人客气地握手告别。
&esp;&esp;舒院长看着俩人登车离开,也不管是不是休息日,面带镇定自若的微笑,与平日没什么差别地进了电梯。
&esp;&esp;舒院长回来的消息,在他还没从电梯里出来,就传遍了整个医院。但是药局被“请”走的人没有任何消息。尤其是半夜被“请”走的财务处的王处长,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esp;&esp;正在家里逗孙子玩的费院长,被老伴儿喊去接电话。
&esp;&esp;“说是找你的,问是谁也不说。”
&esp;&esp;费院长笑笑,将孙子交给她。
&esp;&esp;“一定是公事,私事儿找你的比找我好办。”
&esp;&esp;老杨太太的得到安慰,抱起孙子进屋去了,把客厅留给费院长。
&esp;&esp;“是我。嗯。嗯。好。好。我知道了。谢谢。”
&esp;&esp;十几分钟的电话,费院长来来回回的就是用这些字眼应答着。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从他眉眼间的变化里,窥测到他内心的愤怒中蕴含着要毁天灭地的风暴,还有那无限的失望堆积出来的愤怒。
&esp;&esp;撂下电话,费院长的情绪再也藏不住了。他重重一拳捶在茶几上,电话机话筒都被震得跳起来,然后费院长好像不知疼痛,又在茶几上捶了一拳。
&esp;&esp;这回撞伤到了掌指关节,痛得他倒吸冷气,怒目圆睁,嘴里终于骂出声来。“这王八犊子,怎么这么好运!这样都给他逃掉了。”
&esp;&esp;他颓然倒在沙发上,四肢摊开,仰头看着天花板的双眼在急剧地转动着。刚才那些失望和愤怒之后掩藏的那一丝庆幸,在他的脸上暴露无遗。这一丝庆幸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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