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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送了姑娘们离去,灼华去了保元堂,发现堂屋里安然坐着抹修长的身影,她靠近仔细一看,竟是蒋楠。
&esp;&esp;她又回头瞧了瞧,没旁的人,疑问道:“表哥怎在这儿?”
&esp;&esp;蒋楠亮起白牙,笑意明朗的说道:“老祖宗叫我来用午膳。”
&esp;&esp;公子们的午膳午歇,不都安排在了二院的长水居了么?做什么单单把他叫来内院里用膳?
&esp;&esp;灼华眸色浅浅的大眼微眯,防备的盯着蒋楠,怎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么?
&esp;&esp;蒋楠好笑的看着她,不知为何竟是面色一红,然后轻轻转开,唇畔低着拳咳了一声,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
&esp;&esp;灼华心头一跳,张了张嘴:“……”这货脸红什么?!
&esp;&esp;定是有鬼!
&esp;&esp;“……”
&esp;&esp;“楠哥儿多吃些,下午还得听老先生讲学,不要拘束,只当是自个儿家里便是。”老太太神色慈蔼的朝蒋楠说着,又吩咐陈妈妈给他布菜,“老先生讲的楠哥儿听着如何?”
&esp;&esp;“姨祖母吃,您也吃。”蒋楠肤色白白,面色浅红,斯斯文文的笑着说道:“盛老先生讲学方式虽与姚阁老的不同,却是极好的,更为灵活丰富,老先生常年居住在北燕,心怀宽阔,与京里的先生不一样。”
&esp;&esp;“盛老先生学问是顶好的。”老太太点头,道:“若是顺利,后年过了殿试,哥儿可就得在翰林院里熬着了。”
&esp;&esp;蒋楠应道:“是,曾祖父、祖父还有父亲,皆是这样熬了三年,然后或外放、或就翰林院升侍读。”
&esp;&esp;老太太嘴角含笑,神色慈和的问道:“哥儿心中可有打算?”
&esp;&esp;“孩儿是想着如曾祖父一般,在翰林院里慢慢熬上去的,待资历满时,进六部听政,最后是否有幸与老太爷一般入内阁,还得看孩儿的本事。”飞快了瞄了沈灼华一眼,蒋楠道:“虽说曾祖父如今为首辅,可倒时是外放还是留任翰林院,还得看陛下的旨意。”
&esp;&esp;老太太笑道:“楠哥儿倒是个有主意的。也是,最后如何还得陛下做主。好好备考,以哥儿的才智,定能高中的。”
&esp;&esp;“老祖宗吉言,蒋楠定会努力的。”说着又轻轻瞟了对面的灼华一眼。
&esp;&esp;灼华眉心微拢,目光在一老一少间游移着,乍见这美貌的少年郎几次三番含羞带怯似的瞄向自己,又想起方才他莫名其妙的脸红,几乎惊的筷子险些掉下去,惊恐的看向老太太。
&esp;&esp;不、不是吧!?
&esp;&esp;“阿……啊……宁,你怎么不吃呢?”头一回这样亲热的叫她名字,蒋楠有些紧张。
&esp;&esp;“啊什么啊!”头回见还是表妹,二回见就宁妹妹,这才来。”
&esp;&esp;灼华瞧着老太太和陈妈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红光满面,兴奋异常,“祖母、妈妈……要不咱们喝口茶歇歇?”
&esp;&esp;老太太接了茶盏小小呷了一口,递给春晓,“蒋楠且看着不错,可也不能就光是看着他就好了,不到拜天地的那一刻,什么都不做保证的,不得掉以轻心,咱们得多方寻摸物色,若这边儿不好,那儿还有旁的可补上,国公府的门第,你父亲好赖也是从二品的官职,可挑的门户多的是。不仅仅是要相看人品才学,如陈妈妈说的,门风是极要紧的,还有公婆妯娌、姑子小叔,哪一样不得看准了看清了。且有的几年慢慢来呢!”
&esp;&esp;灼华:“……”
&esp;&esp;老太太越说越顺,“话说回来,姜家的两位哥儿也是年纪相当的,好歹是你的外家,嫁给表兄也不错。我明儿去信给你老太公,叫他帮着寻摸着,你老太公眼睛毒着呢!虽说男子不好管内院的事儿,可要是男子有心,未必不能护着妻子,万勿似我一般。你祖父若能多护我几分,何至于我那孩儿断了性命,又累的你大伯父整日里汤药不离的,你大姑姑和二叔叔胎里带毒,小小年纪便去了。”老太太忽然生气了气来,挥挥手,“算了,不叫你老太公看了,选出个国公爷也没见得多好!哼!下回我带着你亲去清河一趟,我给你瞧去。”
&esp;&esp;灼华张着嘴不晓得要说什么了,咽了咽口水,她赶紧打断了老太太继续拓展名单,“我与蒋楠差的委实多了些,他都十六了,我才十一,他……他到底瞧上我什么呀?”
&esp;&esp;老太太笑着斜了她一眼,扬眉道:“他来前听你的事听了不少,印象便在了,且郎君么,一眼瞧的是长相,你这模样清爽干净不张扬,气质也好,自然是满意的。”
&esp;&esp;灼华望了眼窗外悠哉的几片薄云,道:“那天旁边儿还站着大姐姐和二姐姐,她们可是比我好看多了。”
&esp;&esp;“嫡出与庶出,不论气质还是谈吐,都不可同日而语。”陈妈妈含蓄道,“蒋家世代将相,好的与没那么好的,可不就是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么!”
&esp;&esp;灼华默然。
&esp;&esp;老太太对此也十分赞同,道:“他刚过十六,你马上就十二了,差四岁而已。他蒋楠若真是又这份儿心思,便是多等几年又如何!”
&esp;&esp;“老太太疼我,瞧着我什么都是好的。我自己瞧着我自己……”她垂垂眼帘,凑上老太太的肩膀,然后忽的笑开,调皮道,“我瞧着我自个儿,也是极好的!”
&esp;&esp;老太太瞪着眼,指着她喷笑道:“真是遇上了不要脸皮的了!”
&esp;&esp;陈妈妈跟着咯咯的笑,“这才能哄了老太太高兴不是!”
&esp;&esp;老太太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语道:“那楠哥儿你也见着几回了,若瞧着不讨厌,就慢慢处着,可也别太放在心上,免得有万一的话,也免得心里头疙瘩。”
&esp;&esp;灼华伏在老太太膝头,乖巧的应下,“我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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