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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改变不了的结局（第2页）

&esp;&esp;唇色褪尽，宋文倩挺直的背脊忽的委顿下来，伏在矮几上瞪着眼，眼泪不住的流，面色越来越白。

&esp;&esp;灼华吓了一跳，赶紧用了拍她的背，又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呼吸！呼吸！姐姐，你回回神！”

&esp;&esp;宋文倩好容易缓过了气，转着眼去看倚楼，去看灼华，却又只是呆愣的转着头而已，她无力的垂了手，委在灼华的身上捶着心口哭着，无声的哭着，却比声嘶力竭更叫人看着心头憋痛。

&esp;&esp;灼华不知如何劝解，哪怕她们的经历相似，可每个人的痛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承受的痛也是不一样的，只能搂着她让她狠狠的哭一场，“哭吧哭吧，哭完了，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快快去信京里，叫蒋家赶紧给你定下亲事，表姑母看着你有了依靠，也能安心些。往后的时日里，好好说说话，好好吃，好好喝，该笑的多笑笑，想哭的时候，你来我这里，我陪你……”

&esp;&esp;屋子里静的叫人难受，不知哭了多久，宋文倩渐渐平静下来，她擦干了眼泪，失神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灼华如今出不了门，只好叫了倚楼一路好好送回宋家去。

&esp;&esp;宋文倩回到家里，一进母亲的屋子，就见李氏跪在蒋氏的面前，看着母亲苍白消瘦的面孔脚步踉跄了一下，心头梗得难受，可还是装出了一副笑面孔进了屋子。

&esp;&esp;她再蒋氏身旁坐下，静静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李氏。

&esp;&esp;李氏垂眸静静的说着：“我本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只是父母病逝，庶出的兄长当家，我与幼弟被心狠手辣的大哥哥与他的生母发卖了出来。之所以还活着，只是想着若有老天有眼，终有一日可叫我寻到弟弟，照顾他长大、娶妻、生子，将来死去，我也有脸去见父母了。”

&esp;&esp;“后来有位贵妇人来找我，说帮我寻到了弟弟，还给弟弟找了先生、置了地，过得很安稳，我心中是感激不尽的，来府里伺候夫人，心中情愿，只是叫夫人晓得，我没有恶意，不会伤害大姑娘，若夫人叫我离去，我即刻便走。”

&esp;&esp;蒋氏听着心里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命运下还能坚强的活着，倒也是个好的，心中的那一点点憋屈竟也淡淡散去，“你起来吧，既然寻到了弟弟，我总不会叫你一生毁在此地，待我儿出嫁，我便给你一个新的户籍身份，放你离去，再给你一笔银子，叫你们姐弟下半生无忧。”

&esp;&esp;李氏深深拜倒，命运不公，好歹还看得到希望，残败之躯，后半生再无欢愉，唯一的想头便是照顾幼弟成才了。

&esp;&esp;叫了李氏回去，蒋氏看着女儿眼睛红红的，问道：“怎么了，灼华丫头不好吗？”

&esp;&esp;宋文倩压了压眼角，用了的呼吸了几回，缓缓道：“瘦了好些，面色还不是太好。”

&esp;&esp;蒋氏叹了一声，拉着女儿的手道：“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郡主便没了，若不是有老太太这些年也不知要怎么过来。你如今大了也稳重了，他日我走了也能安心了。只是放心不下你的亲事。”

&esp;&esp;宋文倩挨着母亲的肩头，又红了眼眶，“不会的，母亲会好起来的。”

&esp;&esp;“娘的身子，娘自己晓得，不必自欺欺人，你也要学着面对。”蒋氏托着女儿的小脸看了又看，总也看不够，就怕那一日醒不过来了，就再也看不到了，她笑了笑，吻了吻女儿的眉心，道：“我已经去信京里叫你外祖母给你物色一门好亲事，你已经及笄了，只要熬到了出嫁就有新的人生了，这个污糟的地界儿，再与你无关了。”叹了叹，“人说出嫁女要靠兄弟姐妹撑腰，娘无有本事，没能给你多添了兄弟，以后出嫁了只能靠你自己。改改自己的性子，和软些、娇俏些，不要学了娘，明明知道却不肯改，白白吃了这十几年的苦头。”

&esp;&esp;宋文倩不敢说话，窝在母亲的怀里，咬着指节不叫自己哭出声来，只一味的点头，用力的点头。

&esp;&esp;“好孩子，别怕，娘会在天上保佑我的儿，生生世世，平安喜乐。”

&esp;&esp;彼时刚下了一场雨，艳阳破云笼罩在庭院里的花竹枝叶上，从打开的窗口斜斜投进来。那束强烈的光影里，有浓重的药味如烟流水的和光同尘，缓缓流淌在半透明的枕屏上，宛若一道凝固了时光悲凉的影子，茫然了对未知人生的畏惧。

&esp;&esp;自打宋文倩来过之后，灼华心口里总是闷闷的不痛快，一连几日关着门谁都不敢见。

&esp;&esp;重活一回，她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想着帮一帮同样的可怜人，可再怎么努力宋夫人的结局依然如此，是否，她最后的归宿也是无法改变？

&esp;&esp;老太太听说蒋氏不好亲自去了一趟宋家，回来后也是忍不住的叹息，“当初看着她出嫁，那么鲜亮青春，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esp;&esp;灼华默然。

&esp;&esp;老太太抚过她沉闷难解的眉心，宽慰道：“世上男子总是比女子潇洒，可阿宁，并不是所有男子都似文远伯那般无知无情的。你不是蒋氏，祖母也绝不会叫你嫁给那样的男子，莫要想那样多。”

&esp;&esp;灼华枕着老太太的膝头，没什么精神，闷闷道：“这样的事情看在眼里，叫人觉得好无力。”

&esp;&esp;比之庶女的求而不得，嫡女的举步维艰更让人觉得无力。

&esp;&esp;“那就不要去想，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过出来的，怪不得旁人。你对她们母女也算尽了心力了。好了，别想旁人的事情了。”老太太将她扶了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含笑慈爱道：“你这两个月过得不顺，原也打算了要办堂会的，就叫了大伙儿来吃个茶听个戏，你也听个热闹，高兴高兴。”

&esp;&esp;默默叹了叹，灼华点头，岔开些心思也好，道：“如今已是八月初七了，十五中秋各家团聚，咱们便定在八月二十吧！如今我的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可帮着祖母打下手。”想了想又道，“我是这样想的，大姐姐和二姐姐也要及笄了还未学习过管家的事儿，不如就让她们跟着祖母学习着，来日有人问起也可说一嘴能干。”

&esp;&esp;老太太拍拍她的小脸蛋，笑道：“既然阿宁说了，祖母自然是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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