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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就来吃早饭吧,别闹了,”他拉开椅子在桌上坐了下来,“也不嫌累。”
&esp;&esp;季圆对着段执轻哼了一声,一马当先,占据了季书言的左手边。
&esp;&esp;段执也不跟他争,在季书言另一侧坐下,满面春风,极其自然地帮季书言的烤面包上抹黄油。
&esp;&esp;就很像两个小学鸡在抢家长关注。
&esp;&esp;季书言假装没看见,专心吃早饭。
&esp;&esp;
&esp;&esp;早饭吃完,三个人就各奔东西了。
&esp;&esp;季书言去了医院,今天他之前主刀的一位老先生出院,家里人特地推着老先生来感谢他。
&esp;&esp;“不用客气,这是医院该做的。”季书言淡淡道。
&esp;&esp;他说的也是心里话,他们私立医院,本就收取了相应的费用,而他作为医生,全力救治更是天职,责无旁贷。
&esp;&esp;他对这个老先生也有点印象,一开始是送来急救的,儿女都很孝顺,在他们医院包了独立病房调养,算得上晚年安逸。
&esp;&esp;但是老先生虽然才六十五,却因为帕金森和老年痴呆,容易忘事,被儿女围绕着也一言不发,更不理季书言,只愣愣望着窗外。
&esp;&esp;但就在子女要跟季书言道别的时候,他却像突然回过神,抬起手,拽了拽小女儿。
&esp;&esp;他的小女儿低下头,“怎么了,爸?”
&esp;&esp;“我们要回家了是吧,”老先生说话有点含糊,声量却不小,“你妈妈肯定在家等我们,路上,你去,买束马蹄莲!你妈喜欢!”
&esp;&esp;最后几个字尤其大声。
&esp;&esp;他自己耳背,就当别人也耳背。
&esp;&esp;季书言听得嘴角翘了翘,觉得这老人家还挺有意思。
&esp;&esp;但他眼神一扫,却发现老人家的子女并没有笑,反而有些无奈。
&esp;&esp;小女儿替爸爸掖了掖外套,熟练哄道,“好,待会儿就买。”
&esp;&esp;这位郑女士又抬起头,跟季书言道别,“季医生,那我们就先走了,谢谢你这些天的帮忙。”
&esp;&esp;说完,他们也不再耽误季书言的休息时间,推着老先生往外走。
&esp;&esp;都走出好几米了,还能听见老先生中气十足在跟儿女提要求,说他住院住得都邋遢了,要买新衣服,不然要被老婆嫌弃。
&esp;&esp;但这次季书言却笑不出来了。
&esp;&esp;他刚想起来,这个老先生的妻子已经去世了,当初这位先生被送来急救,就是在买花去给妻子扫墓的路上,突发意外。
&esp;&esp;这些天住院,他的儿女也说过,老先生的记忆力时好时坏,有时候是清醒的,有时候却总以为自己还在十来年前。
&esp;&esp;十多年前,这位妻子还没有去世。
&esp;&esp;季书言沉默了地在桌后坐了会儿,才站起来推开窗,点了根烟。
&esp;&esp;他其实很少为生老病死感伤。
&esp;&esp;做医生这一行,太容易共情不是好事,自己的情绪也会被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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