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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第3页）

&esp;&esp;李如意一惊，下意识唤：陛下

&esp;&esp;陆明煜：嗯？

&esp;&esp;李如意咽了口唾沫，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esp;&esp;他在天子年幼时就照料对方。一年年下来，李如意最清楚皇帝是什么脾气。

&esp;&esp;他并非不听人言。相反，对于有道理的话，陆明煜会听，也会认真考虑，甚至有过多次因臣子谏言而修改自己想法的经历。但是，对于他认为正确的事，陆明煜也会坚决贯彻执行。

&esp;&esp;李如意不觉得自己能讲出说服皇帝的道理。仔细想想，假若边关真的安定下来，皇帝出去转转，也不是什么坏事。

&esp;&esp;于是他扯出一张笑脸，说：到时候，奴才可也能见见塞北风光了。

&esp;&esp;天子听着，虽然分辨出李如意前后语气不同，却并未追究，而是再笑一笑，说：正是。

&esp;&esp;他也知道轻重。在战事尚未平息之前，这番对话，再没有第三个人听到。

&esp;&esp;陆明煜稳坐长安，收着一条条战报。

&esp;&esp;往后，好消息却没有这么多了。

&esp;&esp;在再度失去两座城后，那位乌苏可汗仿佛也爆发出气势。余下六城被严加封锁，大周军队组织了数次攻城，都未有成效。

&esp;&esp;按照侯杰等人的估算，今年该有的春耕早被毁在战事当中，城中余粮不多，按说早该到了契丹人无法坚持的时候。可他们一日日待在城墙上，竟是仍然大口吃肉。

&esp;&esp;侯杰等人初时只觉得多半他们早前运了许多牛羊进城。直到有一日，大周军队再度攻至城下，有人捡到一截人骨。

&esp;&esp;此前，大周军队已经与契丹人在此交战良久。捡到人骨，其实不稀奇。问题在于，这节人骨上，挂着数缕熟肉。

&esp;&esp;再想到从前见到的景象，侯杰眼前发黑。赵岳等人看了，一样暴怒。

&esp;&esp;这样情形中，云归反倒是更冷静的一个。

&esp;&esp;他这会儿虽无将军之名，却已经能和其他将领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战事。

&esp;&esp;在一片激愤中，他淡淡说：看来城中的确再无可食之物。

&esp;&esp;听了这话，侯杰、赵岳等人立时对他怒目而视。

&esp;&esp;只有魏海，心情复杂。

&esp;&esp;顶着侯、赵等人的目光，云归又说：他们已至强弩之末，这正是大周的机会侯将军、赵将军，如今不知多少百姓被囚在城中，在这儿激愤最是无用，还须尽快将他们救出。

&esp;&esp;听了他这话，侯杰等人虽然依旧咬牙切齿，却也明白了青年的意思。

&esp;&esp;对。他们在这儿咒骂的每一刻，都可能让又一个大周子民亡于那些畜生之口。

&esp;&esp;想到这里，有再多愤慨，都被强行压下。

&esp;&esp;几人又开始讨论接下来如何作战。许多攻城方法已经用过，大周的士兵一样疲惫不堪。这原本该是一场持久战，可是，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

&esp;&esp;这样情形中，云归有了一个新的提议。

&esp;&esp;旁人听着，起先莫名。可往后细思，又慢慢觉得，对方说的的确有理。

&esp;&esp;最重要的是，他们早就无计可施。到如今，死马当作活马医。

&esp;&esp;等到这次会议结束，侯杰、赵岳等人下去布置。

&esp;&esp;魏海旧伤未愈，虽然参会，可他身上已经不担具体职务。此刻眼看其他人离开，他慢慢撑着自己身体站起。正要走，却见屋中仍然留有一人，正在端详沙盘。

&esp;&esp;正是云归。

&esp;&esp;看着他，魏海心中又突了一下。

&esp;&esp;原先已经淡下的犹疑再度涌上。他满心犹疑，想：倘若陛下知道，这么一个人在这里，恐怕

&esp;&esp;正想着，云归忽而开口，叫道：魏将军？

&esp;&esp;魏海一个激灵。

&esp;&esp;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向自己。仍然低着头，仔细揣摩沙盘布置。

&esp;&esp;你不必忧心，青年说，待到除去乌苏可汗，云归自会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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