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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怎么办，杀了你？”李景恪声音里也藏着笑意，像在逗这位丁老板。

&esp;&esp;“池灿其实很聪明，我们一起看了你以前的录像带，”丁雷挑眉坐下，窥见李景恪眼神里此时真正腾升起的杀意，反而笑了，边摆弄着旁边的工具边说，“景恪，你对我误会太深，其实我可以不用等你来，而是换池灿绑在这里，像你绑那些背叛的人一样，再将皮带或鞭子抽在他身上，娇生惯养的孩子不出几下就会变得奄奄一息伤痕累累，这样让你在池灿不要受罪和你的自由之间做选择——但我没有。”

&esp;&esp;椅子靠背传来金属碾压木条的响声，手铐牢牢勒住了李景恪的双手，阿文站在一旁不声不响。

&esp;&esp;“既然强扭的瓜不甜，今晚过后，我会履行我的诺言，”丁雷扔下手里的尖刀，对李景恪说道，“就由你来替你的好弟弟再受一次吧。”

&esp;&esp;池灿被关在了那间带里间床铺的包房里，有人来开门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池灿出了会所，外面的天黑沉沉，之前五光十色的街景也黯淡下来，眼前像蒙了张黑网。

&esp;&esp;丁雷让人开车送他回去，池灿什么都不用说，汽车就直接开到了最熟悉的那个大坡之下。

&esp;&esp;时间已是舔舐的吻

&esp;&esp;李景恪的声音不大，并不强硬，像一句平常话说出口，但仍然直直钩扯住了池灿的耳后神经，拉弦一样磨着。李景恪也没有看他，让他滚出去，看起来对他此刻表露出来的乖顺或关心已经无所谓在意，只想让他立即停止，连一点触碰都感到厌烦。

&esp;&esp;池灿被迫停住了，无措地跪坐在床上呆呆看着李景恪，膝盖下不小心压着那根质地坚硬的皮带也浑然不觉。

&esp;&esp;但李景恪抓着他的手忘了放开。

&esp;&esp;池灿的手臂悬在空中有些发酸，他动了动指尖，执拗地想再看看李景恪到底怎么了、身上有没有伤，才往外抽手，就被李景恪更大力地攥紧。

&esp;&esp;“你是不是受伤了，丁雷他把你怎么了，我只是”池灿声音干涩，轻到几乎只有气声。

&esp;&esp;不知道有没有被听见，李景恪呼吸很重，没有说话。在池灿握着李景恪的胳膊再一次尝试缩回时，池灿无意按到了李景恪的右手手背，顿时满手湿湿黏黏。

&esp;&esp;李景恪大概吃痛，一下甩开了他的手。

&esp;&esp;他被推得上身歪了歪，低头去看。

&esp;&esp;黑夜之末依然视线模糊，池灿看见自己的手心沾上了红色，但血是半凝固的，不会一滴滴往下掉了。

&esp;&esp;忽然有种钝痛从皮肤传染，再从心口冒出来，随着血液流过他冰凉麻木的全身。

&esp;&esp;“你手上的伤口……”摸到的李景恪的袖口也是湿的，池灿一下发了急，扯着李景恪外套喊道，“你在流血，别睡了李景恪，你先起来——”

&esp;&esp;李景恪皱起眉头睁开了眼，撑着另一只胳膊坐起来时咳嗽了一声。池灿伸手去扶，李景恪撩起眼皮看向他，停顿片刻后扯了扯嘴角，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池灿愣了愣，慢慢收回了手，紧抿嘴唇半晌，然后垂下眼角发红的双眼，磕磕绊绊低声说：“你现在不想看见我，我会滚的，只要你先起来……”

&esp;&esp;他们的家门在刚刚并没有关紧，门外吐露着逐渐半明的天光，时有一辆辆汽车从马路上驶过，那群羽毛漂亮的小鸟照常栖落在柳树枝叶间，开始叽叽喳喳讲话唱歌。

&esp;&esp;李景恪沉默地站起身，任由门敞开着，径直去了杂物柜的抽屉里拿绷带和消炎药，又到桌前坐下，只当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

&esp;&esp;池灿挪动两条腿下了床，还是忍不住看着李景恪，叫了他一声，哽着嗓子说：“我不是叛徒，不会背叛哥的，假如……如果能回到当年，他们都不替你说话，我会帮哥哥说的。”

&esp;&esp;李景恪握住水杯的手顿了顿，脸上表情不显地望过去，看着池灿失魂落魄地穿上鞋往门外走。

&esp;&esp;池灿身上是件没换下来过的校服，身影看起来很单薄，最后轻不可闻地替李景恪合上了门。

&esp;&esp;走到外面，池灿咬了咬唇，忍不住大声喘息起来，深吸一口气，鼻喉间沁凉冰人。他一直攥紧了手，现在低头再看，李景恪手背上流出的血在他手心已经干涸，泪水掉在上面就变成惊心的鲜红。

&esp;&esp;掺着眼泪的淡红的血水顺着流进脉搏，染在池灿新买的表带上。

&esp;&esp;前一天在池灿心里还有些讨厌、把自己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可以随时舍弃他的李景恪，处置叛徒时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李景恪，没有应答他想要回去的乞求，但依然让池灿平安回到此地，眼睛里装进从前觉得一成不变但也是最熟悉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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