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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上次又让她去山上砍柴，去了一上午，后背背了不少柴火回来，秦海芬还挺高兴，正好要做饭，她把柴火抽出来一点，刚拿洋火点上，呼啦一下火苗恨不得窜出一丈高，幸亏她离得远，不然准定被烫着。

&esp;&esp;秦海芬的手往柴火上一抹，油腻腻的，像是被人抹了油，她问白灵，白灵说她不知道，她是从山上捡的。

&esp;&esp;一桩桩一件件，秦海芬有点害怕，这个孩子现在不听话，不干活，她留着还有啥用？望着手中的长裤，她扔到一边，心说得找人问问。

&esp;&esp;秦海芬经常串门的冯婶子的婆婆，建国前是一个神婆，能掐会算，据说很灵验，建国后不许迷信，夹紧尾巴做人再也不敢提这茬儿。秦海芬去找冯家婆婆问，因为两家关系不错，她婆婆给秦海芬算了一卦，说你侄女这娃娃不得了啊，她不是普通凡人，是狐仙下凡，在你家长住你们全家都会有灾难，现在已经开始显露啦。

&esp;&esp;秦海芬就信这个，吓得赶紧往家跑，晚上跟丈夫商议，准备把白灵送走。

&esp;&esp;赵建新不同意：“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去哪里？再者送走她咱们名声也不好听。”

&esp;&esp;名声可没有性命重要，要是按照冯婶婆婆的话，她们一家可要倒大霉，秦海芬眼睛一转，想出一个好主意，往赵建新耳边这么一说，赵建新一拍大腿：“中！就这么干，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esp;&esp;初遇

&esp;&esp;为了以免夜长梦多，秦海芬决定说干就干，她从暖烘烘的被窝爬起来，点上油灯从看不出颜色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纸跟一根钢笔，赵建新使劲拢拢被窝：“不用这么着急吧。”

&esp;&esp;秦海芬没回头，说道：“早写早省心，吃闲饭的在咱们家多少年了？要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儿，我才懒得管她。”

&esp;&esp;白灵活计做不好，秦海芬以后也不让她干活，随便她干啥，反正别捣乱就行，白灵无所谓，她不是他们家的奴隶，还非得围着一家几口转？不知道秦海芬憋着什么坏主意呢，白灵也不怕她，有本事就使。

&esp;&esp;白灵白天就在城里四处转，大街上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蓝灰绿黑白等的暗色，姑娘们梳着两根麻花辫，头发锃亮锃亮的，发尾系着红头绳，条件好的还能骑上一辆永久牌自行车，骑自行车的脸上都骄傲着呢，毕竟有自行车的人家在少数。

&esp;&esp;白灵去百货商店逛过，自行车一百二十块钱，贵倒是还不算太贵，挣工资的人家攒攒钱也就能攒下，可是需要工业券，普通工人家庭，钱得优先用在生活需求上，结余的钱得攒上小两年，估计才能足够买自行车，这还是条件不错的人家，然后你没有工业券，有钱也白搭。

&esp;&esp;白灵身无分文，不过这个年代别说她没钱，就是有钱都花不出去，想去国营的饭店吃碗热腾腾的，人家服务员先问你一句：“同志请出示你的粮票！”白灵就灰溜溜的走了。

&esp;&esp;现在的街道好多还都是土路，驴子车一过尘土飞扬，除了国家允许开的各种店根本没有私人做生意，政策也不允许，所以整条街看上去有点凋敝。

&esp;&esp;白灵看到一个大妈挎着一个竹篮子往西边走，神色慌慌张张，像是要做什么坏事，她觉得奇怪，就悄悄跟在后面，等躲在角落里看完她和另外一个大叔的交易，白灵全明白了，这就是秦海芬口中的黑市。

&esp;&esp;计划经济时期，人们粮食不够吃，凭着每个月那点子供应都熬不到月底，手里有闲钱的，手里有余粮的这时候活动心眼，想换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来二去，就形成了黑市交易。

&esp;&esp;白灵大致清楚，心想以后她能把自己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卖到黑市上，换些钱跟各种票据。

&esp;&esp;白灵这几天把城里大致都逛了一遍，西泽市虽然不大，但她凭借两条腿走的路也是有限，只能去一些主要的地方。

&esp;&esp;又到了一个月发供应的日子，前一天早上，秦海芬就跟白灵说：“灵儿啊，咱家情况你也知道，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明天你去排队买粮买油啊。”

&esp;&esp;白灵嗯了一声，秦海芬怕她使坏，故意放低姿态呢，白灵自己暂时还得在赵家待着，每个月好歹也得吃饭，排队这个事儿她不会捣乱。

&esp;&esp;阳春面

&esp;&esp;白灵到大杂院跟李婶分手，还没进屋子就听到里面在吵架，是秦海芬的声音，另外两个声音比较陌生，不像是家里人，她推门进去，见到里面除了秦海芬，还有两个老人，看起来不到六十。

&esp;&esp;一个老妇人扑上来抱住白灵：“灵灵，你是我们的灵灵吗？”她把白灵抱的死死地，白灵动摊不了，点点头说：“我是白灵。”

&esp;&esp;老妇人抹了一把泪：“孩子你受苦了，我是你姥姥，旁边的是你姥爷，我们来接你回家，省的在这受苦受罪。”

&esp;&esp;她说着话秦海芬可不爱听了，秦海芬站在门口的窗户边上，叉着腰大声说道：“哎呦灵灵她姥姥，你们家灵灵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了好几年，我费劲巴力的伺候她教育她，怎么就是受罪了？”

&esp;&esp;老妇人不擅长吵架，颤颤巍巍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你咋丧良心，白吃白喝？灵灵爸妈走后人家给了八百块钱啊，我们老两口一分没留，全给了你，就寻思你拿了钱能对孩子好，可你让孩子过的啥日子？”

&esp;&esp;灵灵姥姥揪揪白灵身上的棉袄：“你穿着暖和的新棉袄，就给一个大姑娘穿这个？多黑的心肠啊，我们在胡同口听邻居说你虐待灵灵我还不信，没成想啊！她好歹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esp;&esp;秦海芬听到话头，追着问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婆娘在我背后嚼舌根？有本事在我跟前说，看我不扯烂她的嘴！”

&esp;&esp;白灵姥姥又道：“你别管这个没用的，你写信说孩子大了，让我们接回去，我还想呢，发生了啥，我们老两口紧赶慢赶的坐火车过来，原来是嫌弃我们灵灵，你拿钱的时候咋说的来着？现在全变卦了。”

&esp;&esp;秦海芬哼了一声：“我对她可不薄，现在连高中文凭都有了，还想咋地，难不成让我给她准备嫁妆不成？”

&esp;&esp;一直没说话的灵灵姥爷大喝一声：“行了！孩子我们领回去，就不在你们家里讨嫌，当初是我们瞎了眼，竟然相信你，那笔钱就当喂狗了！”

&esp;&esp;白灵姥爷说话难听，秦海芬心里憋闷，但是她半天就是等着她姥姥姥爷说带人走，也顾不得分辨，她还怕让她吐出那笔钱呢，想要钱没门！想要人赶紧带走！她顺着话茬说道：“那行啊，这次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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