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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2页）

&esp;&esp;“你这比喻，有些自伤。”

&esp;&esp;“是不合适，可女子……不就是这样的吗？”

&esp;&esp;陆栖鸾语塞，若有所思。

&esp;&esp;她与宋明桐不同，父母皆是开明之人，虽然也会说她不正经，但也未曾多加拘束，甚至于待她比待作为儿子的池冰更溺爱些。可这世间其他女儿便不同了，她们唯父母之命所从，一生福祉皆系于婚事。

&esp;&esp;陆栖鸾的婚事父母可以由得她自己挑，她同意了才同意；可宋明桐不能如此，只有从别人口中才知道她自己的未婚夫婿是谁……甚至都与之未曾打过几个照面。

&esp;&esp;马车辘辘行远，待到月升之时，便到了修葺一新的谢府。

&esp;&esp;这里并不是右相的官邸，而是谢家故居。尽管主人十数年不在，门庭依然清雅。

&esp;&esp;陆栖鸾下车时，正逢一阵夜风拂过，抬头见府中院墙后，古木越檐而出，归鸟盘旋落下，隐身其中，传出清鸣之声。

&esp;&esp;……就和谢端为人一样，只是听着他说话，便觉得身心都静下来了。

&esp;&esp;“陆大人可是来了，小人在此久候，人还没接见，先收了一摞请柬了。”

&esp;&esp;门口正是先前那去通知她来谢府的家仆，陆栖鸾远远地便见他抱着一摞各色请柬，走过去不免失笑道：“这么多请柬哪儿来的？”

&esp;&esp;“陆大人见笑，这儿多是请相爷莅临文会，还有各文衙、各世家大臣请喝茶听曲儿的，十多年前便这样，没想到去崖州避了这么多年，还变本加厉了。”

&esp;&esp;到底是谢端，无论是哪家的子侄后学，若能得他一句称赞，不知胜过国学监考评多少，若宋明桐真的做了谢端的门生，效果可想而知。

&esp;&esp;“这才第二日，谢相下朝这般早？”

&esp;&esp;“相爷不喜官衙，陛下特准将公文送至府上批阅。”

&esp;&esp;——陛下，你这么惯着这路痴，是不是太过了点？

&esp;&esp;每天奔波在枭卫府和家里的陆大人眼红了，道：“谢相可在办公。”

&esp;&esp;“还没有，陆大人请。宋小姐可在花厅先用茶，待相爷与陆大人将政事言罢，再谈可好？”

&esp;&esp;“那便麻烦了。”

&esp;&esp;谢府的景致不同于臬阳公府那般富丽，庭中四五株参天古木，甚至于将正厅都遮了起来，然而布置修剪得恰恰好，配着林深处隐隐透出的暖黄烛光，并不让人觉得阴森，反而显出十分清净。

&esp;&esp;“这处回廊为何弯折至此？”

&esp;&esp;“陆大人不知，这廊后有一株木棉，乃是相爷幼时移栽至此，不过数年，便亭亭如盖，再后来，长势太过，没入了墙中，侯爷说此树得府中恩泽却碍主，该砍断才是。可相爷心善，说木棉挣扎不易，便让人拆了这截直廊，为木棉腾出三丈之地。”

&esp;&esp;陆栖鸾看着木棉许久，心中莫名生出奇异之感，离开时还数度回头，直至远远听见水声细细传出，这才凝神望去。

&esp;&esp;廊后便是一座占了后院一半的月池，池中红鲤游弋，时而没入时而浮起，顺着水流游至一处没有围栏的亭台下，仿佛是因为贪嘴，咬住了一只空钩，让人将鱼竿一提，便破水而出，跌在亭台侧乱跳起来。

&esp;&esp;陆栖鸾站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微风吹起竹帘一角，只见那亭台中间摆着一只温酒壶、一座博山炉、一张檀木几，几上堆着一摞摞公文，而本该批改公文的人，正提着鱼钩把那红鲤摘下来，看也不看一眼便丢回了池中。

&esp;&esp;陆栖鸾还当他新官上任好歹忙上几日，哪知还是这么个疏懒模样，不禁有点气。

&esp;&esp;“谢公，这些公文都是明早一早要发下诸省的吧？日头都落了，您这是在等谁？”

&esp;&esp;谢端嗯了一声，回头道：“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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