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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3页）

&esp;&esp;大师兄气喘吁吁地跟上：“师妹，你没事吧？我隐隐听到有人提起你……”

&esp;&esp;“没事，比试都是点到为止。”宋恬温柔笑道：“我得到了龙潭秘境试炼的名额。”

&esp;&esp;大师兄直接愣住了。

&esp;&esp;桑竹以为他不高兴，用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

&esp;&esp;却听大师兄语气中难掩苦涩，道：“师妹，是愚兄对不起你，这些年，一直只知道退让……”

&esp;&esp;再多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因为里面有师命，也有他对自己无能的深深惭愧。

&esp;&esp;宋恬道：“没什么，大师兄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esp;&esp;大师兄叹息道：“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esp;&esp;台阶旁古松阴影的遮挡下，谁也没看到他眼角的湿润。

&esp;&esp;桑竹放下心来，转过身道：“哎呀！赶紧走吧，天色真不早了！”

&esp;&esp;……

&esp;&esp;归来是戌时。

&esp;&esp;他们借乘了月明峰的飞舟，这才早点到了磐石峰。

&esp;&esp;宋恬躺在榻上，槛窗半开，夜风徐徐出入，她却有些睡不着。

&esp;&esp;她起身，点燃了一支蜡烛。

&esp;&esp;淡淡的烛光下，宋恬从柜中取出一张能看到花草的宣纸。她提笔，凝神半刻又不知写些什么，最后，画了一只纸鸢。

&esp;&esp;宋恬用笔锋点了颜色，纸鸢似乎就飞了起来。她又取出一个竹扎灯笼框，将画好的纸糊了上去。

&esp;&esp;一切就绪之后，宋恬这才提着灯笼，借着微光和月色，朝后山行去。

&esp;&esp;山路崎岖，但她走得顺了，并没有遇到磕碰。

&esp;&esp;大约过了一刻钟。

&esp;&esp;苍柏下，有一个略微隆起的小土丘。

&esp;&esp;“颜哥哥，”她放下灯笼，轻声道：“我来看你了。”

&esp;&esp;她的手抚过土丘前的小小石碑，指尖掠过‘衣冠’两个字。石碑很凉，她展开手掌，想要一点点焐热。

&esp;&esp;夜风拂过，柏树叶子沙沙响。

&esp;&esp;宋恬靠在石碑旁，低声絮叨：“……我本想顺了掌门的心意，遵从师命，主动放弃名额。但是我转念又想，龙潭秘境里或许有机遇，我不想再看到大家这么痛苦了。”

&esp;&esp;她说：“颜哥哥，对不起。每当我拿起剑的时候，我总能想到……那时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我甚至恐惧剑刃，眼前晃过的每一把剑，都令我……”

&esp;&esp;她抱着石碑，微微颤动。

&esp;&esp;竹灯落下淡淡的光辉，宋恬抬眸望着苍柏。古木枝繁叶茂，月色下，隐隐能够看到树枝上挂着数个纸鸢，被风吹的，有些只剩下竹制轮廓。

&esp;&esp;石碑下种着一片无名小花，宋恬记得以前家门口的河岸下，就有这样的花。

&esp;&esp;纯白花瓣，朴素干净。

&esp;&esp;她想念人间的日子，与邻家哥哥一起，写字作画，扎纸鸢。

&esp;&esp;可是，光阴不会往前回淌，宋恬将脸颊贴在石碑上，感受着石碑的冰凉，闭着眼眸道：“我有心结，渐渐成魔，修为始终停滞不前。可是哥哥，我不想再这样了，我要去龙潭秘境了，我要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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