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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威逼利诱
&esp;&esp;还是梦娟先看到徐子仁,他们姐弟两个人眉眼有些像,梦娟一眼便认了出来。徐子仁回来,梦娟以为他会不高兴,忙跟他套近乎:“是小婉的弟弟子仁吗?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esp;&esp;徐婉这才注意到徐子仁,见他青的那一块伤得还很重,也有些急了,“你这是怎么弄的?”
&esp;&esp;徐子仁从前若是在外受了委屈,一定要回来跟徐婉发作,今天或许是有外人在,他破天荒地没有,反倒伸手挡了挡脸上的淤青,笑了笑,“没什么,跌了一跤。”然后看着梦娟手上的披风,格外客气道:“您是?您过来做什么?”
&esp;&esp;见徐子仁不排斥她,还这般客气,梦娟有些受宠若惊,但也不敢多说,只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过来看看你姐姐。”说着转过头跟徐婉告别,“小婉,你可得想清楚了,明年我再来看你。”
&esp;&esp;见梦娟就要走,反倒是徐子仁急了,喊了一声,好奇道:“你手里的披风究竟是谁的?”
&esp;&esp;梦娟顿了一下,刚想开口,却被徐婉打断,“雪天路滑,你路上小心。”说完便拎着徐子仁的手进屋了,“我跟你说过的,无论是谁都跟你我无关。”从前徐婉总觉得弟弟徐子仁还是个需要她事事照顾的孩子,日子一天天地过,少年的成长向来是不易察觉的。可最近几天,徐婉突然意识到她这个弟弟其实已经有了成人一般复杂的心思。
&esp;&esp;梦娟一走,徐子仁刚才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愤愤不平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现在都快十八岁了,妈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生了你了,小心将来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当一辈子舞女!我们都只能被人欺负!”
&esp;&esp;徐婉苦笑了下,现在“嫁”这个字对她来说格外讽刺。只有妻子是明媒正娶的,做外室和把自己卖给别人有什么区别。
&esp;&esp;之后的两天,徐婉也没有去舞厅。梦娟来过好几次,还带了给徐婉量身的裁缝过来,有几次徐子仁也在家,可徐婉闭门不见梦娟也没办法。舞厅想必是暂时不能去了,只是如果不做舞女,还能做什么营生?已经快到年底,收债的人又要上门,弟弟明年还要交学费,一想到这些徐婉就发愁。
&esp;&esp;说到底,她才只有十七岁,却已经饱尝了生活的不易,每每快撑不住的时候,徐婉总会想老家的葡萄架。她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总喜欢带着她坐在葡萄架下歇凉,她父亲虽然只是个木匠,一年到头挣不了多少钱,但对她这个女儿格外的好。那个时候葡萄藤顺着竹竿爬遍了架子上的每一个角落,绿油油的一片好看极了,还能遮风挡雨。
&esp;&esp;爹爹死了,就像记忆中的葡萄架一样,能给她遮风挡雨的人也不在了。如果爹爹还活着,他若听到有人要让他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外室,他肯定会拿着扫帚将他们一个个都狠狠赶出去。
&esp;&esp;徐婉原本一滴泪都没有落,想到这里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那明明就是两年前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像过了很久很久。
&esp;&esp;或许是梦娟老在门外打转的缘故,徐子仁这两天不是很安分,不过有徐婉在,徐子仁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将门打开。又过了两天,梦娟没有再来,徐婉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却在这个关头出了大事。
&esp;&esp;那天晚上,徐婉又给徐子仁煲了一锅汤等着他回来,结果徐婉靠在桌子上都睡着了,徐子仁还没有回来。
&esp;&esp;做什么?”
&esp;&esp;和冯局长是没什么好谈了,二少怎么都不像那样的人,还不如亲自和他说。徐婉想了想,鼓起勇气道:“冯局长,我想见二少一面。”
&esp;&esp;酒会相见
&esp;&esp;冯局长巴不得早把人送过去,听徐婉想见孟钦和,喜笑颜开:“你要见二少这完全没有问题,今天就送你过去。对了,你父母的事我也会让人抓紧给你去办,也让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徐婉一松口,冯局长便立即客气了起来,得罪了徐婉没好处,她将来若是在孟钦和耳边吹一吹枕头风,他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
&esp;&esp;听冯局长的口气,已经是当她答应了。
&esp;&esp;冯局长又说:“你弟弟那边可能还要几天,毕竟赵旅长是给二少的面子。”
&esp;&esp;徐婉心里明白,冯老板是怕她反悔,用弟弟要挟她。徐婉也不说破,淡淡道:“不打紧,该关几天就关几天,让他张长记性也是好事,只别死了就好。”
&esp;&esp;“不会不会,这你放一万个心,只要赵旅长那打好招呼,用不了几天人就出来了。”冯局长痛快地答应,然后让梦娟带着徐婉先回去梳妆打扮,等着晚上九点过来接人。
&esp;&esp;像是算好肯定有这么一天一样,梦娟早准备妥当了。虽然徐婉上次没有让量身的裁缝进门,可旗袍已经做好了。都是素色的织锦旗袍,颜色或墨绿或靛蓝,这些颜色、花样看上去不像梦娟的品味,反倒像是在迎合其他某一个人的喜好。
&esp;&esp;梦娟挑了一件靛蓝色的旗袍给徐婉,道:“我记得你和我身形差不多,便先做了两身,都是玉凤祥最好的料子,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esp;&esp;徐婉不愿意特意换衣服,道:“二少不是没见过我,没必要这么可以。”徐婉其实还抱了那么一丝希望,这次去见孟钦和更多的是想问个究竟,她并不觉得孟钦和会是一个不择手段逼迫她就范的人。
&esp;&esp;哪知梦娟毫不犹豫拒绝了她,“这可不行,今晚上冯局长可是要带你去参加舞会的。”
&esp;&esp;“酒会?”
&esp;&esp;见徐婉这么惊讶,梦娟笑了起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不是我们的老本行吗?之前在凯乐怎么样,今晚上还是怎么样?”
&esp;&esp;“二少也在?”
&esp;&esp;“在。”梦娟点了一下头,“冯局长就是带你去见二少的。”
&esp;&esp;更衣、化妆、烫发,前后折腾了两个多钟头,徐婉心底里虽然抵触,但也没有躲过地表露出来。她没有必要和冯局长他们产生过多的冲突,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esp;&esp;徐婉一直低着头任她们摆弄,待收拾好徐婉抬头看了眼镜子,自己也不由得一惊。她脖子上此刻带着一条珍珠项链,在素色织锦的衬托下,一颗颗雪白的珍珠显得格外圆润。她的发被梳成髻,却有那么一两缕垂落,不可冒犯的雅致中无端添了些风韵。
&esp;&esp;镜子中的这个女人徐婉看着陌生而又熟悉,好像她就应该这样打扮一样。可曾经在凯乐舞厅徐婉是绝不会这样装扮的,那里的舞客都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没有谁不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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