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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反目（第3页）

&esp;&esp;沉魁众人对此并不意外，倒是凌峘众人，大多数人先是皱了下眉，紧接着，有些人的眼神已经闪烁起来。

&esp;&esp;在世人眼中，酬道族其实就代表着神算门。

&esp;&esp;而神算门……推衍天机，多大的机缘！

&esp;&esp;延彧看着赵千默，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全僵住了。

&esp;&esp;“酬道族？”

&esp;&esp;身为当年那场大战的当事人之一，延彧再是清楚酬道族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了。可以说，渊南一族的灾祸□□就是酬道族带来了。

&esp;&esp;他深觉自己愧对渊南一族，这些年总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弥补……却原来在一开始，他唯一的弟子已经是酬道族人了吗？

&esp;&esp;哈！多可笑！

&esp;&esp;世人又该如何看他呢？他这些年的挣扎，是不是就是一个虚伪的笑话？

&esp;&esp;是啊，多虚伪！一边说着要尽一切能力补偿，另一边却直接将渊南的仇人收入了门下……

&esp;&esp;延彧脸上的神色似哭似笑，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众人的脸色，只沙哑着声音问赵千默：“你为酬道族，却又为何不甘心？不应该是她不甘心吗？”

&esp;&esp;赵千默道：“我不甘心，是因为不公平！我酬道族和渊南族其实都是‘天道守护者’。可我们一族孤苦伶仃，饱受折磨，渊南一族却能族群壮大，幸福美满……这是何道理？这不公平！”

&esp;&esp;只听这话，在场人都以为赵千默脑子是坏掉了。

&esp;&esp;不提那什么天道守护者，这东西他们听都没听过，只看现状，说渊南族比酬道族幸福美满？

&esp;&esp;“幸福美满”的需避守一方，唯一在外的后裔还躲得如丧家之犬；而“孤苦伶仃”的反倒光明正大行走世间，甚至只要他愿意，就能受人优待？

&esp;&esp;这样的“幸福美满”和“孤苦伶仃”？

&esp;&esp;赵千默似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只冷冷笑了下，“世人只看见表象，没看见内里。你们以为‘天道守护者’是什么概念？就是在天道就要支撑不下去了的时候出来守护它。用什么守护？人！”

&esp;&esp;“我们酬道族奉献了一代又一代的业障边关守城人，她们渊南族呢？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就看到她们仗着自己天眷的血脉作威作福，不知人间疾苦……”

&esp;&esp;他深吸口气，“我酬道族不困于因果，却代代单传，人丁凋零，一家一户即成一族。他们呢？她们一边享着天眷的血脉，一边还能守着父母亲眷族民，抱守一方……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能这么好运？”

&esp;&esp;君无咎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就是见不得人好？”

&esp;&esp;赵千默神色讥诮，“我见不得人好？笑话！我只是恨有人能光明正大逃脱应尽的职责，确将苦难都留予另一族罢了！若是渊南真履行了自己作为‘天道守护者’的职责，何至于有这许多灭不尽的红尘业障？何至于我酬道族离不得哪怕片刻边关城？”

&esp;&esp;“踩着他人血泪的‘好’，她们受用起来可会良心难安？”

&esp;&esp;君无咎冷笑一声：“就因为这种臆测？你怎知她们没有做任何事？渊南境都自世人眼中遁去了，你真是好大的能耐，都能从想象中知道人家如何醉生梦死？”

&esp;&esp;赵千默梗着脖子，“困守一方恨不能苟且偷安的族群，不是逃避责任又是什么？又能如何守护天道？”

&esp;&esp;他看着延彧，“我不满于这样日日守城的命运，想着改我一族的命数，怎么就错了？她们一族不尽责，却还拦着我族改命……坏我谋算在先，杀父之仇在后，我为何就不能针对她全族？”

&esp;&esp;延彧面色疲惫，“千默，这都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好，就算你对自己的认知深信不疑，那你为何不能同为师讲？为何要一意孤行？”

&esp;&esp;赵千默顿了下，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悲哀，“师父您可会听？我日日听到的都是您怀念渊南，怀念故人后裔……您只心心念念她可怜，可曾想过我为难？”

&esp;&esp;“我生来有家不能归，有父不敢认。我父亲苦守业障边关城，一守就是数千年，从生到死，他就离了边关城一日。就一日！他这一生就自由了一日，就没了！凭什么呢？”

&esp;&esp;“她可怜，我父亲就不可怜？”

&esp;&esp;延彧抿住了唇。

&esp;&esp;赵千默闭了闭眼，“不提我族对渊南族的怨，只说您。师父，这十数万年来，您守着对渊南一族的愧疚，可曾有过一刻开心？您自己不介意，我却替您不平！您不该是这样郁郁不得志的人……”

&esp;&esp;他看向延彧，“师父，弟子是为了您好！舍了渊南这份软肋，您才能真正成为强大的人……”

&esp;&esp;他说得很认真，显然他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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