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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深（第2页）

&esp;&esp;门铃声只响了一下言树便来开门了，但他示意季之白不要出声。

&esp;&esp;季之白扫了一眼屋里，安静的客厅，除了言树父母和一个小女孩之外，没有其他人，气氛很温馨，像祖孙三人在用一顿平常的早餐。他看了一眼言树，悄悄去言树家里的两间卧室看了看，没有人。

&esp;&esp;言树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到椅子上。

&esp;&esp;客厅开着灯，窗帘拉得死死的，一点光亮也进不来。言树父母明显看到他进来了，但也没像往常一样起身。餐桌上摆着一盘水饺，“妞妞，奶奶做的水饺好不好吃啊。”说话的是言树母亲。

&esp;&esp;“嗯。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小女孩的声音。

&esp;&esp;“乖，那以后奶奶经常做给你吃好不好。”

&esp;&esp;小女孩不说话，只默默地点点头，碗里还有三个水饺没吃。

&esp;&esp;“妞妞啊，医生说，今天就可以把布摘下来，等你吃完，我们就试着摘一下，再上点药，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esp;&esp;季之白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分不清跟易初颜有什么关系，甚至他在想，是不是言树在哪儿听说了易卉子这个名字或者什么故事，只是想找他来求证。

&esp;&esp;“等她摘下眼布，你就明白了。”言树说，他只是转述了病床上的女人的原话。事实上，除了知道小女孩是季之白的女儿，他并没有听到具体的故事。女人知道他是季之白的同事，只是求他立刻带孩子回广州求医。其他的事，并未多说，也没有力气说。

&esp;&esp;言树母亲把小女孩的长发撩起来，帮她把眼布取下，让她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是否还疼痛。

&esp;&esp;小女孩慢慢睁开了双眼，双手捂着，看一会儿，又捂着，最后冲着奶奶说：“爷爷奶奶，我觉得我的眼睛没事了，跟以前一样，完全不痛，好好的。”

&esp;&esp;“傻孩子，雪盲症本来就很好治，广州医疗条件这么好，三天就能康复。医生说了，你是长时间盯着雪地看，受了强烈的紫外线辐射，其实病情并不很严重，只是耽误了治疗时间。好了，现在没事了，你的眼睛跟我们的一样，真好看，清亮极了。”

&esp;&esp;“爷爷奶奶，谢谢你们。”言树母亲把小女孩搂在怀里，从小女孩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充满了怜爱。

&esp;&esp;言树戳了戳季之白说：“你现在过去吧。”

&esp;&esp;季之白仍然云里雾里。但当他走到小女孩的面前时，他立刻就认出来了，眼前的小女孩一定是易初颜的孩子，跟她当年来石井时一模一样。尤其是眼睛，简直就是复刻，那眼神，清澈中散发着温润，和易初颜如出一辙，也是十年前他最迷恋的地方。

&esp;&esp;他的身体颤抖着蹲下去，和小女孩四目相对。

&esp;&esp;“你好。”

&esp;&esp;小女孩有点不知所措，客厅有两位叔叔，她还分不清是谁把她带回了广州，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叔叔，你好。”

&esp;&esp;“你妈妈的名字是？”

&esp;&esp;小女孩声音怯怯的：“妈妈叫易卉子。”

&esp;&esp;“妈妈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易初颜？”

&esp;&esp;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叔叔怎么知道这个名字，除了我，妈妈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也不让我说。”

&esp;&esp;眼眶一下就红了，嘴唇抽搐，季之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esp;&esp;“妈妈现在在哪里？”

&esp;&esp;她望了一眼言树，现在她能明确地分辨出眼前的叔叔不是带她来广州治病的人。言树示意她可以说。

&esp;&esp;“妈妈在林芝，妈妈……在医院。”

&esp;&esp;“在医院？你也是从林芝来的吗？”

&esp;&esp;“嗯。”

&esp;&esp;季之白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只是他没想好应该怎么问。

&esp;&esp;言树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你可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我……我……叫季深。”

&esp;&esp;“季深？季深？”此刻已经验证了他的想法，他脱口而出，“我叫季之白。”

&esp;&esp;“妈妈告诉我，我爸爸的名字叫季之白，我叫季深。她说，故乡山川，总是很深的。”

&esp;&esp;言树母亲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从未见过面的父女此刻终于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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