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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优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竟然很流畅,他冲鄢凛龇牙,“是皮痒了想和我打架对吧,来,今天我们就一决雌雄!”
&esp;&esp;真是的,这种话放出来,是个雄性都得崛起,鄢凛如他所愿扛起他就往楼上他们房间里走,边走边说,“好,就一决雌雄,你待会儿可别哭着说用力用力,那里那里,就是那里!”
&esp;&esp;顾优勉强仰起脑袋,艰难发出声音,“不会扛人就不要逞强,我快被你给顶吐了。”
&esp;&esp;“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你每次都被顶得尖叫了?难道吐了是尖叫的委婉语?”
&esp;&esp;顾优:“……”
&esp;&esp;……
&esp;&esp;萧世让出现在李理面前的时候她正忙得晕头转向,发现萧世让如同根本没去法国走一遭般的只隔了几十个小时就出现在她面前,脸色有点精彩。有两个结论:一是她老板根本不是真心帮她忙,二是萧世让终于舍得撕掉他那忠犬的伪装要开始玩真面目了。
&esp;&esp;果然枕边风的威力就是不一般,这得是顾优表达了希望萧世让幸福的意愿然后鄢凛就不站在她这边,不,就不坐在她这边了吧,想想真是有点心酸。
&esp;&esp;李约昨天也醒了,几年后的今天各种情绪再次漫来,就好像她的所有修炼都是一戳就破的蛋壳,薄弱不堪。最近她真的需要人陪,但也真的不想看到萧世让。
&esp;&esp;他永远顶着那样满足的笑、精致的脸蛋、有钱有势的身份,又像一株永远健□□长的绿色植物,让人看得到希望和阳光。为什么人和人差别就这么大呢,为什么人那么复杂呢,为什么她就是喜欢不上他呢,为什么从来她喜欢的人喜欢的都不是她呢?
&esp;&esp;萧世让其实有点无措,也早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被鄢凛压上去法国的飞机,更明白他要是洒脱点就不该再回来,但他忍不住,而看到她突然地,
&esp;&esp;鄢凛在法国这边的行程也就四五天,一晃而过,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就准备回去了,然后在顾优的坚持下,一起飞星海城。“我也就在星海城呆几天,不过是前阵子忙狠了缓一缓而已。”顾优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如果他选择缓一缓的地方不是星海城,鄢凛或许还真会以为和自己半点关系没有。
&esp;&esp;冷战确实不适合他们,不是没有吵过架,但通常一天之内就会和好,极少超过24小时不理对方的,而显然异地带来了更多不便,一冷就是数月。时差都倒了两倒才真正好起来。
&esp;&esp;下飞机就接到了鄢父的电话,声音还沉稳,调子明显和平时不太一样,而内容也让鄢凛忧心了起来,他妈妈住院了。鄢母一直有心脏病,这种病受不得刺激,但有鄢凛这么个倒霉孩子,这几年她受的刺激也不少,她修身养性功夫上佳,极少动怒,偶尔嬉笑怒骂都是生活情趣,但年纪大了,因病受些折磨也似乎避无可避。
&esp;&esp;鄢凛和顾优到医院的时候鄢母刚醒没多久,见到鄢凛后惊喜了几秒,然后就开始埋怨鄢父,“不是让你别通知小凛的吗?”
&esp;&esp;鄢父没有说话,这种事上他怎么可能瞒鄢凛,之前以为他还在法国都通知了,现在已经回来,更不可能瞒,也没必要。“妈我之前生病有瞒你吗?”其实当时只要他们想,瞒住还在国外旅行的父母就是编个谎话的问题,但他没有,他们家就三个人,哪个不好了都不完整。
&esp;&esp;鄢母摇摇头,气色没鄢凛想象的差,说:“老毛病了,你放心,我怎么着也得活到你孩子开始早恋的年纪。”
&esp;&esp;这话听到的人都忍俊不禁,反而是鄢父拧起了眉头,“不是说还要抱重孙的吗?孙子早恋了人就想走?”
&esp;&esp;鄢母努努嘴,“早点走不好吗,没了我这个黄脸婆,说不定你还能老树开花,来个第二春什么的。”
&esp;&esp;“老不正经。”
&esp;&esp;鄢父微微瞪了鄢母一眼,其实他们保养得好,皱纹都不明显,偶尔打情骂俏两下,还挺有意思。
&esp;&esp;鄢凛一度对医院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有阴影,从苏晓楚到他自己,现在又到他母亲,中间心路历程太复杂,总归到现在都变成了身体里无声的叹息,潺潺流水,静而深。
&esp;&esp;鄢母注意到顾优,之前其实他有很恭敬地问好,但被她刻意忽略了,现在病房里在几声笑过后又安静了下来,她撩起眼皮看他,其实不太想在儿子面前摆恶婆婆的姿态,儿子的枕边人,对他的影响可大可小,她相信鄢凛是个孝顺的孩子,但男人,生理构造就决定了他们很多时候会用下半身思考,不至于出大乱子,小乱子却是接二连三的。
&esp;&esp;“你母亲和妹妹还好吗?”
&esp;&esp;“劳您挂念了,一切都好。”
&esp;&esp;鄢母和顾优说话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插嘴,鄢母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当然,顾优屏住的呼吸鄢凛也能察觉到。差不多两分钟后,鄢母对顾优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说完后就盯着鄢凛看。
&esp;&esp;顾优出去后鄢父也走了,其他人更是没理由呆着,很快就只剩下他们母子。
&esp;&esp;鄢母闭着眼休息了会儿,手放在自己胸口处,鄢凛帮她将床调成一个更舒服的角度,她突然握住了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有些用力,“看到他我就不太高兴。”
&esp;&esp;“跟看到苏晓午差不多。”鄢母吸着气,“我就你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妈妈有多爱你,谁伤害你,我都恨不得跟他拼命,我最近老做梦都在对付那些人,我太不放心了,你和顾优在一起一天,我的心就悬一天,你自己掂量,你也跟我说说,为什么会是他?”
&esp;&esp;“还有宋繁,你告诉我,你和你爸瞒了我什么是不是?”
&esp;&esp;鄢凛真的希望她能少想一些,但当人开始觉得自己连生命都无法掌控的时候,会走向两个方向,要么思绪芜杂要么一片空白,他两种感受都有过,生命渐渐流逝的感觉曾经在他大脑里无比清晰。可惜即便活了快三十年,面对很多东西时他也依然无知稚嫩得犹如幼童。
&esp;&esp;“你生病的时候,我多想以身替之,每次站在窗外看着你被抢救,真是恨不得喊那些医生停下,然后我自己抱着我的孩子一起走,你受的折磨在我这里被放大十倍,疼得我,”鄢母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但你熬过来了,妈妈也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这些话我都没有在你好起来的时候说,我也说不出来,但是现在,现在我却想告诉你,虽然你有很多事已经不会再告诉我。就像你和顾优,你总不和我说,究竟是你不想说,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弄不明白?”
&esp;&esp;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断线的珠子一样,“孩子,你过得开心就好,但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真的开心吗?”
&esp;&esp;鄢凛的头一直微微低着,鄢母伸手也只能勉强碰到他的头发,她在哭,他也在哭,鄢母看不到,但能感觉到。
&esp;&esp;“和他在一起,你会幻想你们的明天吗,会勾画未来吗?”
&esp;&esp;“我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自己是开心的了,”鄢凛将脑袋放到母亲手下,让她怜爱地抚摸,“我很少想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在一起之后他就一直站在我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他见过我所有不堪、恶劣、甚至是扭曲的一面,许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过分,但是一对着他,却又停不下来,我欺负他,待他不好,更谈不上体贴,心情不好还会拿他出气,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你儿子在对着他的恋人时是一副什么模样,那不像你眼中的那个。他毋庸置疑地爱我,但我喜欢他吗?不止他问过,很有一些人问过,但也只有现在你也问了之后,我最亲爱的妈妈,我终于能回答,是。”
&esp;&esp;“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计较,对谁都是一样,所以宋繁,我们就不说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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