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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1页）

&esp;&esp;那日又未下雨，就算她当时直接将绣帕从水中捞起挂在晾衣杆上，它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后还在滴水。

&esp;&esp;所以，那绣帕根本不是虞善亲自洗好晾晒的。

&esp;&esp;有人很清楚她的这个习惯，所以以此来制造她那日晨时还在尚衣局的假象。

&esp;&esp;那人险些成功了，包括白秋在内的所有人都因此判断虞善是在回到尚衣局后又失踪，但她真正消失的时辰，却远远早于那个清晨。

&esp;&esp;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她根本没能回到尚衣局。

&esp;&esp;回到明镜局，掌镜却并未在掌镜房，而是在关押白秋的审讯室。

&esp;&esp;进去禀报的小宫女开了门请她进去，苏蔷原本以为里面还有旁人在听审，不想进去后才发现审讯白秋的只有莫承一人。

&esp;&esp;她进去后安静地站在一旁，虽心急如焚，却见莫承瞧也不瞧自己一眼，不敢擅自打扰，只好悄然立在暗处。

&esp;&esp;背着手慢步在铁牢外踱着，莫承冰冷的声音在幽暗的牢室中格外清晰：“白右卫是轻衣司出了名的验尸神手，向来谨慎小心不近女色，若非那日清晨发现了什么，想来不会冒着被发现与宫女有染的风险在尚衣局附近打听虞善的行踪吧？”

&esp;&esp;白秋还是盘膝坐在枯草之上，双目闭合，并不答话，应该与她对峙有些时候了。

&esp;&esp;“你们暗通款曲，想来必有信物传情，否则就算每次固定在槐林相会，但这每次相会的日期时辰是如何确定下来的？”似是也不等待他的回答，莫承继续道，“我想，那信物便是她晾晒在院中的绣帕吧。虞善每日必会晾洗一方绣帕，左右不过是绣着一只鸟儿的还是一双的，想来那就是你们当日是否相约的暗号吧。”

&esp;&esp;苏蔷一愣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esp;&esp;她原本只当虞善是有此习性，却未曾深思。

&esp;&esp;白秋每日巡逻都会从浣衣局的西偏门前经过，若虞善以晾晒的绣帕来暗示他是否在当晚于槐林相约，既能避人耳目又清楚明白，自然是再方便不过。

&esp;&esp;突然想起因沈熙一案他们要出宫时，白秋曾以身体不适推却至花开彼岸（十）避嫌

&esp;&esp;从审讯室出来后，苏蔷和王子衿奉了莫承的命令重新去了一趟浣衣局。

&esp;&esp;听到被问及自己是何时发现院中晾晒着虞善的绣帕时，见她神色肃然，阿北细想了半晌才道：“我起来的时候天色还未亮，倒是也未留意，只是在快去用早膳时没看到阿善，所以下意识地看了看晾衣杆，想着她是否已经起来了。”

&esp;&esp;果然如此。

&esp;&esp;苏蔷心下一紧，斟酌着问道：“请问阿北姑娘，从晨时到早膳前，除了尚衣局外的人外，可有其他人来过这偏院？”

&esp;&esp;阿北只思量了片刻便道：“除了太医院的太医外，也没有旁人了。”

&esp;&esp;“太医院？”苏蔷一怔，想起那日清晨与李大衡在尚衣局附近碰见过的程少林，试探地问道：“可是程太医？”

&esp;&esp;阿北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正是程太医，尚衣这几日身子不适，他是来为尚衣请脉的。”

&esp;&esp;苏蔷不解问道：“太医请脉，不该去正堂吗，怎么会来偏院？”

&esp;&esp;阿北解释道：“程太医原本是每日午时去正堂为尚衣请脉的，可他前几天好像伤了腿，行动多有不便。恰好他这些天每日清晨需得去绯烟宫为连妃娘娘请平安脉，回来时正好路过西偏门，而从这偏院去正堂比他从西偏门外绕道去正堂要方便许多，所以经尚宫同意后，这些天他都是由尚衣带路从这里去正堂的。”

&esp;&esp;想起那天他走路的不便，尚衣局这么做倒是也合情合理，可当真如此凑巧吗？

&esp;&esp;她略一沉吟，看似随意地问道：“若由尚衣大人带路，那程太医也必须要在这偏院中稍候片刻吧？这里毕竟是宫女寝院，会不会于理不合？”

&esp;&esp;也许是因为事关尚衣局声誉，阿北显然有些紧张：“苏姑姑说笑了，程太医一般会来得很早，那时局中大都还未起床，而从我禀报尚衣到尚衣带他离开这偏院前后也不过片刻功夫，再说连尚宫都同意了……”

&esp;&esp;“阿北姑娘不必介意，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苏蔷淡然一笑，顺势问道，“不过不知尚衣患了何病，怎么程太医行动不便还要坚持来诊脉？”

&esp;&esp;“这个……”阿北有些为难，只含糊道，“苏姑姑也知道咱们宫人生病是瞧不得太医的，就算是尚衣也不能随便传唤太医，而太医院愿意为宫人诊病的本就不多，更何况程太医也算得上是妇科圣手，所以……”

&esp;&esp;想起在浣衣局时曾去为失去心智的赵越诊治的人也正是程少林，她心中了然，太医院的太医向来各司其职，他资质尚浅，若是负责为不受宠的妃嫔及女官诊病也是在情理之中，但倘若他一日不当值，他的那些病人却不一定能找到愿意接诊的太医了。

&esp;&esp;她转了话题，问道：“之前听你说虞姑娘只有两方绣帕，那她可是都随身携带？”

&esp;&esp;阿北点了点头，口无遮拦道：“是啊，她对那两方帕子宝贝得很，都用了好长时间了，用的时候很是珍惜，连清洗时都小心翼翼的。我们平时都笑话她太过节俭，毕竟在尚衣局里想做方新帕子还是很简单的，但她总说自己恋旧，只要帕子是干的，就两方从不离身。”

&esp;&esp;苏蔷又与阿北闲谈了几句，直到王子衿从虞善的房中出来，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esp;&esp;既然房中没有，那就佐证了阿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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