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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第3页）

&esp;&esp;满京城都没有这个道理！

&esp;&esp;李佥宪听得惊心动魄，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半晌才发出一声长叹：“真是至情至性，伉俪情深，夫唱妇随……”

&esp;&esp;他的前同僚们随着他一句一点头，点到最后却忽然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

&esp;&esp;不是夫唱妇随，是妇唱夫随吧？岂有个二甲进士压得住三元及

&esp;&esp;宋三元要讲学了。

&esp;&esp;桓佥宪也要讲学了。

&esp;&esp;桓佥宪与宋三元要在城外龙泉寺同讲新理学。

&esp;&esp;这是桓佥宪与宋三元回京后第一次同场讲学，也是澄清二人不实传言后第一场合作讲学。

&esp;&esp;讲学还没开始，这消息便飞得满京都是，凡有书生处，便有人口口相传：“这是都察院攒的讲学会，会上定有许多言官、词臣同讲，阁老且要去听的，不听就亏了！”

&esp;&esp;听是要听，可这讲学不该以三元为首么，怎么把他师哥排在他前头了？难道讲学时不以人学问高下为先，也讲究长幼兄弟么？

&esp;&esp;那宣传讲学消息的人便要敛容改色，将头悄悄偏过几分，十分严肃地告诉他：“这正是我等要替他们澄清之处。”

&esp;&esp;从前的传闻和坊间南戏北曲、杂剧小说都有误，其实是宋三元嫁进桓家才是。不然怎地桓佥宪为国家大事辞了官，宋大人同时就为孝顺老父辞官？

&esp;&esp;孝顺老父只是个幌子，他是为着支持桓大人的事业才辞官的。不然桓大人领头儿力谏皇亲外戚不该干政的，他身为未来国舅的内人又怎好在朝为官？

&esp;&esp;下头听他说话的有人抵死不信，有人如墙头草般摇摇摆摆，也有的心下悚然，忆起近日听见有人讲“桓御史讲学传情，宋三元私许终身”的故事……

&esp;&esp;却也有不少人只是淡然处之，甚至略带些得意地说：“这有什么可怪的。宋三元再是三元，也是桓大人的师弟，长幼之序在那里摆着哩。他考中状元之前不也不是三元？那时他师兄可就是进士了。”

&esp;&esp;当初他们说这话时，那反驳声都能把他们的人埋了，弄得他们不敢多说。如今怎样？有了宋三元亲口承认，他们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

&esp;&esp;这些人在一片震惊置疑声中享受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快慰。然而那份欣喜中渐渐又涌上几分遗憾：早知道该设个盘口与人赌上一注，今日又得压倒众人，又得发一注财，岂不更快活了？

&esp;&esp;咳，罢了，拿人家的婚事做赌却不是他们这些一心慕道的仁人君子所为。

&esp;&esp;他们仁人君子得在桓宋二人讲席前占个听得清楚的好位子，才好稍稍弥补今日的损失。

&esp;&esp;四月二十清早，两位讲师趁着凉爽爬到龙泉寺后山，便见寺里借给他们做讲学用的一片空场已然排满长桌条凳，顶上高搭凉棚，好似把一座食堂搬到了此处。

&esp;&esp;广场前方建起了僧人们讲经说法时惯用的木制高台，台下埋着扩音的大陶缸。但因讲学的是两个闲住官员而非僧人，那台子就铺设得更华丽了一些，还给他们添了两副桌椅，一把罗伞。

&esp;&esp;知客僧领着二人到场内时，底下已然上座了三分之一，见他二人进场便热烈鼓掌，呼声雷动。

&esp;&esp;僧院里平常讲经论道虽也有许多信善听，却少有这样的动静，吓得那位年长的知客僧心口一震，脚下险些不稳。

&esp;&esp;宋时一把捞起僧人，看看场中形势，步伐也不禁顿了顿：原以为这回就是参加个都察院邀约的内部讲座，进了场才发现这是流量爱豆开演唱会的场面。他们才一露面，底下的粉丝就起立欢呼，只差没举个灯牌，摇个荧光棒了！

&esp;&esp;幸而两位大人是开过讲学会、带文艺团队下过乡的领导，应对这场面也十分熟练。二人举手轻摇，含笑点头，潇洒地走过座位间的通道，带着知客走到高台上。

&esp;&esp;知客僧这一路走来也稳定了心神，请二人在讲台上坐下，小声解释：“鄙寺早前接着几位风宪的帖子，说是两位大人要在此办讲学会，故将后山封闭，不许闲人进出的。但这些善信都是为着讲学会而来，早的甚至提前两三天就住进来，问道之心甚是虔诚，小僧们也不忍将人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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