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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第2页）

&esp;&esp;他从来不喜欢过年，何况因为萧泠的缘故，又添了几分不堪回首。

&esp;&esp;他拔去桃枝，揭下春帖，向那威风凛凛、目光炯炯的虎头瞪了两眼，便打算去后园中练刀。

&esp;&esp;刚出院门，便见高迈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殿下，殿下，东内有中官来传话。”

&esp;&esp;宫里三天两头有中官来传话，不是什么稀罕事。

&esp;&esp;桓煊挑了挑眉道：“出身么事了？一惊一乍的。”

&esp;&esp;高迈道：“来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王总管。”

&esp;&esp;他顿了顿道：“是来请殿下过两日去宫中赴岁除宴。王总管还带了皇后娘娘给殿下预备的生辰礼来。”

&esp;&esp;桓煊怔了怔，淡淡道：“我知道了。”

&esp;&esp;皇后送来的生辰礼足有两大箱，金玉器玩，异宝奇珍应有尽有，礼单写了长长一卷。

&esp;&esp;中官走后，高迈和高嬷嬷等人都难掩喜色，高嬷嬷指挥着下人将皇后赐的珍宝入库，时不时念一句“阿弥陀佛”。

&esp;&esp;在他们看来，皇后娘娘终于幡然醒悟，母子俩终于可以放下这些年的心结。

&esp;&esp;高嬷嬷眼中泪光闪烁，喃喃道：“殿下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esp;&esp;高迈也红了眼眶：“谁说不是呢。”

&esp;&esp;桓煊知道两个忠仆真心实意为他高兴，不愿泼他们凉水，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esp;&esp;他连礼单都懒得看一眼，待中官一走，便提着刀去了后园。

&esp;&esp;平日他晨起习惯练半个时辰刀剑，然后回房沐浴更衣，今日他在后园中练了两个时辰，直至筋疲力竭方才回到院中，径直走进净房，将整个人没入水中。

&esp;&esp;池水温热，可他只觉浑身冰冷，一直冷到了心口。

&esp;&esp;皇后示好，身为儿子却不能不领情。

&esp;&esp;岁除当日，桓煊一早入宫，先去向皇后请安。

&esp;&esp;两人上回见面还是淑妃死的那夜，皇后那晚说的话犹在耳畔，但两人都仿佛已忘得一干二净。

&esp;&esp;这些年的冷落、怨恨，仿佛从未存在过，母子俩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客套又疏离。

&esp;&esp;皇后问了问他脸上的伤，轻易接受了他的解释：“往后小心些。”

&esp;&esp;桓煊道：“是。”

&esp;&esp;客客气气地寒暄两句，两人便都词穷，只是默默地饮茶。

&esp;&esp;他们二十多年说过的话加起来大约还没有那日的礼单长。

&esp;&esp;坐足两盏茶的时间，桓煊便起身告退。

&esp;&esp;走出闷热的禅房，冷风灌入他的肺腑，他却好似终于活了过来。

&esp;&esp;从皇后宫中出来，他没有坐辇车，向北走了一段路，经过一条熟悉的巷口，不经意地往西望去，宫墙尽头可以看见飞起的重檐。那是阮太后当年的寝宫，也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

&esp;&esp;他迟疑了一下，举步向那宫殿走去。

&esp;&esp;小时候觉得两座宫殿之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如今他才发现，其实两宫相聚并不算太远，不一会儿便走到了。

&esp;&esp;阮太后仙逝多年，殿中无人居住，桓煊叫内侍打开宫门，走进庭中。

&esp;&esp;这里的房舍还保持着许多年前的模样，可屋子和庭院似乎都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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