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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2页）

&esp;&esp;傅臻仍如往常闲庭信步地走到她面前，低沉喑哑的嗓音在空旷的死牢中回荡，“往年除夕，除非朕远在边疆，否则年年都会到慈宁宫向太后请安，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esp;&esp;傅臻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凉凉一笑，想想还是解释一下：“那日祠堂内的两只黑虫，模样虽然相似，但爬出来落入众人眼中的那只的的确确是普通的虫子，而另一只钻进太后体内的，却是噬血吞肉的蛊虫，怎么样，滋味如何？”

&esp;&esp;太后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带亦被蛊虫咬伤，发不出一点声音。

&esp;&esp;傅臻负手而立，略略偏头睨着她道：“倘若你当初不是以蛊术毒害朕的母后，也许今日朕会让你换个轻松的死法，可惜晚了，犯下的罪终有一日要偿还，这么多年的慈母孝儿的戏朕演够了，到今日也该散场了。”

&esp;&esp;他眸中寒戾深沉，冰冷的声线中颠腾着浓稠的杀意：“拜你的蛊毒所赐，父皇常常叱骂朕心性暴虐，太后当初好心替朕辩解，今日除夕，朕特来送送太后，也让您亲自体会一下，父皇当年可有骂错一句。”

&esp;&esp;太后被这阴冷的语气激得一颤，古井无波的眼瞳里翻涌着无尽的恐惧和仇恨。

&esp;&esp;傅臻好整以暇地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嫌恶的眸光中略表遗憾：“只可惜您身上没几块肉了，这蛊虫吃得未免太凶，连凌迟都没几刀可下的。”

&esp;&esp;太后咬牙，连手掌都握不紧，蛊虫几乎将她的经脉咬断，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地颤抖着。

&esp;&esp;“不过朕想到个不错的办法，”傅臻道唇角溢出一丝笑，“太后知晓人身上有多少块骨头吗？二百零六块。这是朕十岁在敌营时，北凉人亲口同我说的，当年朕在北凉人手中迟迟未等到援军营救，也是太后的手笔吧？你的好侍女什么都招了，让您失望，朕当日没有尝过剥皮剔骨的滋味，今日太后不妨亲自替朕尝一尝，如何？”

&esp;&esp;太后竭尽全力只能发出“呃呃”的响声，她想抓住什么，双手抠在地面的石砖上，连指甲缝中都是焦黑的血迹，上面钻满了蠕蠕而动的爬虫。

&esp;&esp;度日如年的煎熬，当年那个光鲜亮丽、翻云覆雨的女人，仿佛是前世的一场梦，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天潢贵胄的样子。

&esp;&esp;肮脏，腐烂，臭不可闻，连粪土中的蛆虫都不如。

&esp;&esp;傅臻转身离开的时候，太后正被狱卒提上刑架。

&esp;&esp;冷刃挥下，骨肉四溅，到子时的梆声响起前尽数剔完。

&esp;&esp;太后崔氏，死于武成四年的最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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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到玉照宫，傅臻将染血的外衣脱下，用胰子将身上的血腥气彻底洗净，再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

&esp;&esp;注意到衣襟内侧绣的那一枚小小的符咒，傅臻不禁弯了弯唇，指尖在那符咒上轻抚，一针一线都有她的温度。

&esp;&esp;阮阮不知道陛下去了哪里，用完晚膳后人就不见了，自己便一边看话本打发时间，一边守岁等他回来。

&esp;&esp;寝殿内灯火通明，傅臻进来时看到裹着大氅坐在榻上百无聊赖的小姑娘，眸中的冷厉尽数褪了下来，透着血气的目光如雪霁初晴，染上淡淡的柔和之意。

&esp;&esp;阮阮一抬头，竟看到他连寝衣都换上了她亲手缝制的，心里小鹿乱撞，霎时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