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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通话铃音漫长得可怕，声音响得越久，白云间走得越慢，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听见了白绣的声音。

&esp;&esp;“喂？”

&esp;&esp;“妈！”白云间急切地叫了一声，“你在哪里？！”

&esp;&esp;“嗯？我在店里。快回家了，午饭想吃什么？”

&esp;&esp;“你等我。你别回家。”白云间挂掉电话，把鱼竿和水桶扔到一边，跨上自行车，往紫玉饭团的店面骑。

&esp;&esp;他以往骑车不急不缓，从店面骑到家要二十分钟，而这次，他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骑到了饭团店。

&esp;&esp;“妈？”白云间喘着气进店，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白绣站在店里走来走去，见他进来，抖着声音问，“……怎么了？”

&esp;&esp;白云间没说话，而是转身拉下了店内的卷帘门。

&esp;&esp;卷帘门隔绝了天光，店内顿时只剩下后厨逃生门透进来的微弱光芒。

&esp;&esp;“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白云间凝视着白绣布满皱纹的脸，推了推眼镜，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很小的时候，我问你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你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这句话，是真的吗？”

&esp;&esp;“……当然不是。”白绣焦躁地搓了搓手，“你怎么会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你是妈妈生的啊。”

&esp;&esp;“那么，为什么我和你长得不像？”

&esp;&esp;“我说了很多次了！”白绣突然叫起来，“因为我老了我胖了我黑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为什么会长得像？！你为什么又问这个问题？！”

&esp;&esp;白云间：“……”

&esp;&esp;每次一提起这个话题，白绣就变得焦虑，激进，神经质，白云间本可以继续刺激她，诈她话，但是他从来不这样做。

&esp;&esp;他心疼她妈妈吗？也许有这个原因吧，同时，他也害怕印证自己的猜测。

&esp;&esp;今天是好时机吗？一旦说出口，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可能从此以后，他就没有妈妈了。

&esp;&esp;“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早上不是去钓鱼了吗？！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你说啊！”

&esp;&esp;诈她一下吧。白云间心想，我可以说，我去做了亲子鉴定，或者说，我看见了警察发布的通缉令，她总会露出马脚的。

&esp;&esp;白绣盯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球暴突，脸皮快速地抖动着，仿佛再压上一根稻草就要崩溃。

&esp;&esp;秋风呼呼，拍着门，拍着窗，卷帘门的外面车水马龙，热热闹闹；卷帘门内一片死寂，母子相对，双方脸色皆晦暗难辨。

&esp;&esp;不知道一无所有白云间

&esp;&esp;刚刚在河边见过的，穿着灰色运动服的奇怪男人。

&esp;&esp;以及一个高约一米七，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女人。女人绑着高马尾，皮肤白如雪瓷，看起来端正而威严。

&esp;&esp;“我叫凌云朵。”她对着白云间说，“是你的亲姐姐。”

&esp;&esp;“唐平平，”男人笑了笑，“你姐夫。”

&esp;&esp;此景此情，白云间觉得非常荒诞，他的喜怒哀乐仿佛都抽离出去，只凭本能说，“……是么。”

&esp;&esp;根据电视剧的戏码，不该有人扑上来抱着他哭天喊地，说什么终于找到他了，什么这么多年我好想你之类的话。

&esp;&esp;这个场面，过分平静了吧，没有眼泪，没有呼喊，凌云朵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而他也没什么找到家人的激动之情。如果这是电视剧，一定会被观众骂死吧。

&esp;&esp;“你一岁的时候，被一个叫白秀英的女人拐走。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找你，幸好，我们的坚持是有意义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在刚才，白秀英被捉拿归案。”

&esp;&esp;“……捉拿归案？”白云间轻声重复了一遍。

&esp;&esp;“没错……”凌云朵似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说下去，“你作为受害人，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做笔录。妈妈也在那里。”

&esp;&esp;白云间：“……啊。”

&esp;&esp;白云间坐上了警车，凌云朵不停地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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