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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窝着，她的脚缩进宽松的睡裙里，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看不见脸。唯一看到的就是她露在衣服外的一截手臂，纤细，骨感，白得有点吓人。

&esp;&esp;如果换做一般人，肯定会被开灯后这一幕给吓着。

&esp;&esp;但好在段敬怀不是一般人，他看到眼前的场景，

&esp;&esp;谁要喝茶！

&esp;&esp;有谁听过借茶消愁的！

&esp;&esp;鹿桑桑翻了个白眼，倒在了一旁的抱枕上，懒得理边上的“正经人”。

&esp;&esp;段敬怀却是认真的，家里有小型的煮茶道具，他从茶几下拿出了茶叶，真的烧起水来。

&esp;&esp;没过一会，一股淡淡的茶香就飘了上来。

&esp;&esp;鹿桑桑无言以对，闷了一口酒：“你真的是……老干部吗。”

&esp;&esp;段敬怀不知道这个词真正的意思，只能从表层上理解，他略显疑惑地道：“我不是公职人员。”

&esp;&esp;鹿桑桑张了张口，笑得打颤：“对对，你是医生，牛逼的医生！”

&esp;&esp;段敬怀给她倒了杯茶：“鹿桑桑，别喝酒了。”

&esp;&esp;“可我难受。”

&esp;&esp;“喝酒就会不难受？”

&esp;&esp;“短暂性的不难受。”

&esp;&esp;段敬怀不敢苟同，这种只能说自欺欺人，且伤身。

&esp;&esp;“假肢的事……”

&esp;&esp;“不提这个。”鹿桑桑打断，眉头突然皱得很紧，“不管了，我不想做了。”

&esp;&esp;段敬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么段时间来，她为这件事准备了多少他是知道的，虽然说他不确定她做的对不对，好不好，但至少他知道那不是可以轻易否决的。

&esp;&esp;段敬怀：“因为今天的事？”

&esp;&esp;鹿桑桑仰头灌了一口酒，默不作声。

&esp;&esp;可他看到她眼睛红了。

&esp;&esp;段敬怀没见鹿桑桑哭过，他怔了怔，意识到今天他说的话可能是重了。

&esp;&esp;“你知道我努力了很久的。”他听到她说。

&esp;&esp;段敬怀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那点愧疚发酵得有点大了。

&esp;&esp;鹿桑桑垂着脸，盯着睡裙裙摆，似自言自语，“可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是不是不管我好不好，你都只会否决我。”

&esp;&esp;鹿桑桑其实有些上头了，这个你指代的东西太多，但听在段敬怀耳朵里，这完全就是说给他听的。

&esp;&esp;他考虑了下，慎重道：“我也没说我会完全否决你。”

&esp;&esp;“那要不然呢！”鹿桑桑突然有些暴躁地把空的啤酒罐甩了出去，“反正你们就是瞧不上我，觉得我哪哪都比不上那几个货，怎么着，同一个爸生的还搞歧视？”

&esp;&esp;段敬怀眯了眯眸，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

&esp;&esp;鹿桑桑又开了一罐：“我他妈太不甘心了，鹿霜鹿丞做了什么？不就是把手底下人弄好的策划案交上去，我呢，我亲自去跟的！可是我还半点讨不到好——”

&esp;&esp;鹿桑桑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她平时不是爱哭的个性，但今天大概是喝多了，身边又有了个类似于雕塑的人，她心防也卸下了。

&esp;&esp;“反正，反正就是不公平……”她用力擦去了眼角险险掉下来的眼泪，扭头盯着段敬怀，“你说，是不是不公平。”

&esp;&esp;她整个人都有些乱七八糟，可她露出来的那小张脸却是精致的，皮肤依然白皙，眼妆也没花，只是嘴唇上的嫣红沾了部分在易拉罐上，淡了些。

&esp;&esp;颓败的美感，苍白，凋谢，但依旧带着摄入人心的娇媚。

&esp;&esp;段敬怀从未否认过她的外貌，她长得惊艳是他从前就知道的，只是这时看着有点惊心动魄，思绪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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