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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研究外科技术岂是那么容易的,秦染才刚刚开始摸索而已,多久出成效还不知道,拖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都是正常的。
&esp;&esp;“你说得对,”年深眼里的光彩黯淡下来,表情重新归于平静,“是我心急了。”
&esp;&esp;“少卿也不必过于忧虑,我阿舅本就是长安县的名医,很厉害的,我也会努力帮忙。”顾念为难地摸了摸耳朵,心里叫苦,老天,一边是舅舅,一边是老板,画饼的尺度好难把控啊。
&esp;&esp;不过,说起外科手术的三大基石,那就是止血、麻醉和消毒。
&esp;&esp;他还真的可以帮上些忙。
&esp;&esp;最简单的,就可以先从消毒做起,正好之前因为瘟疫的事情,他就有意识的在培养身边人的卫生意识,正好也可以作为消毒概念的切入点。
&esp;&esp;其次就是止血,缝合的概念秦染肯定已经在医术的那些案例上看过了,只要等到秦染对人体有足够了解之后,他就可以在合适的时候跟对方讨论手术刀、止血钳、缝合针线这些工具的问题,这样足可以省下不少摸索的时间。
&esp;&esp;要是能有输血就更好了。不过眼下来看,光是提个开刀的概念,就已经是惊世骇俗,要是再把血抽给别人,恐怕会被当作杀人的邪法吧?另外还有个验血的问题横在前面,只能缓一步再说。
&esp;&esp;最后,最难的恐怕就是麻醉的问题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先看能不能弄点□□出来?
&esp;&esp;顾念神游四海为大梁整理日后的手术发展脉络的时候,年深已经已经提笔‘唰唰唰’地写好了推荐信函。
&esp;&esp;“谢少卿。”顾念眉眼飞扬,学着杜泠平时的样子,规规矩矩地给年深行了个礼,开心地接走信函给门口的井生送了出去。
&esp;&esp;年深:…………
&esp;&esp;这次居然不抱了?
&esp;&esp;顾念满面笑容地回来,刚刚坐好,年深却忽然开口,“要不要一起去城外看看?”
&esp;&esp;顾念:???
&esp;&esp;去城外看什么?
&esp;&esp;“陆昊正好约了我今日巳初去乱葬岗那边巡查一下状况。”
&esp;&esp;“去!!!”顾念声音欢快地应道。他正好有点担心秦染过去之后能不能适应,这不是想睡觉就立刻有人递枕头嘛!太及时了!
&esp;&esp;“去哪儿?我也去。”刚进门的叶九思立刻道。有热闹必须得凑!
&esp;&esp;所谓的乱葬岗是一个地处偏僻的山谷,地方不大,人迹罕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约定俗成的变成了丢弃无人认领的尸体的所在。多年积聚下来,黄土底下早已白骨累累。
&esp;&esp;二月底被扔过来的那一批,除去有些被人偷偷收尸拿去安葬的,基本都横七竖八的堆在这里,因为大火的缘故,其中大部分都变成了黑漆漆的焦尸,一眼看过去,恍如人间炼狱。
&esp;&esp;无数长安城内曾经显贵耀眼春风得意的人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伏在这里,臭味冲天,被蚊蝇腐虫环绕着,皮肉一点点地腐烂,那凄凉的情景让人不免有些唏嘘。
&esp;&esp;山谷旁边已经挖出另一个巨大的土坑,所有检验后不是胡人的,就往那边丢,等到最后分拣全部结束,再盖上层黄土掩埋,立块薄薄的万人冢石碑,就是所谓的‘入土为安’了。
&esp;&esp;一闻到那股恶臭,顾念就迅速从腰间锦袋里摸出了口罩,边戴边催促旁边的年深和叶九思。
&esp;&esp;看到他们脸上罩着一模一样的白麻布,陆昊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esp;&esp;“口罩。死人身上容易携带邪祟之物感染活人,所以最好用此物罩住口鼻。”顾念顺便也给陆昊科普了一通包括洗手在内的安全卫生问题。
&esp;&esp;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说,你们大理寺这也太不仗义了吧?陆昊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esp;&esp;“陆少卿可暂时用帕子遮住口鼻,回头我让家人再做一个送与少卿。”顾念把口袋里的巾帕递给陆昊,给他提供了一个临时解决方案。
&esp;&esp;陆昊连忙接了过去。
&esp;&esp;顾念无奈地揪了揪幞头脚,没办法,他之前也不知道要来乱葬岗啊,秦染那边倒是昨晚多准备了几个送人的,但恐怕来的路上在牛车上就送光了,根本轮不到陆昊这边。
&esp;&esp;乱葬岗旁边用粗布和竹木临时撑起了一片空地,作为仵作和那些临时仵作们验尸的工作区域。
&esp;&esp;那些没有完全腐烂,还能看出是汉人的以及儿童的尸骨,左右武卫直接就会丢进旁边那个土坑。仵作们要负责检验分辨的,主要是那些烧焦的以及已经白骨化的尸骨。
&esp;&esp;这要怎么分?叶九思皱眉道,“胡人和汉人喜爱的饰物风格迥异,用尸体身上的饰品会不会好分辨一些?”
&esp;&esp;陆昊叹了口气,“小世子有所不知,这乱葬岗的尸首,别说饰物,就算是衣服,但凡值点钱的,不出两个时辰就会被人扒得精光。”
&esp;&esp;叶九思噎了噎,“那这些都变成白骨的要如何分辨?”
&esp;&esp;“数骨。”
&esp;&esp;“数骨?”
&esp;&esp;“世子有所不知,胡人全身有206骨,汉人则只有204之数。”陆昊回道。
&esp;&esp;“还有这种事?”叶九思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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