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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2页）

&esp;&esp;顾念也震惊了，难怪进展慢，居然用的是这么繁琐复杂的办法，“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检验那两块多出来的骨头？”

&esp;&esp;陆昊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直接检查？难道顾司直知道多在何处？”

&esp;&esp;“脚趾啊，胡人两边的小脚趾，比汉人各多一节。”顾念简直无语，这也仵作办事也未免太不走心了，就算以前不知道，但凡有一个人细心比对一下，而不是盲目查数，很快就能发现多出来的骨头在什么地方吧？

&esp;&esp;“另外，脚骨细小，很容易散落，不如用另一种方法查验更快。”顾念还没说完，布棚的另一角也响起了秦染气度从容的声音，“想区分胡人，检查头骨上的两颗门牙即可。胡人的门牙内侧是平的，汉人则有铲型的凹陷。”

&esp;&esp;还是阿舅靠谱！顾念翘起唇角，指了指秦染那边，“就像我阿舅说的那样，检查门牙最快。”

&esp;&esp;陆昊大为惊讶，派人用已经筛选出来的尸身验证，果然如此。细问之下才知道，秦染还是长安城内小有名气的‘名医’。

&esp;&esp;陆昊大为欣喜，这样的话，速度会直线提升十数倍，立刻要求所有人更新为秦染建议的办法。

&esp;&esp;叶九思默默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原来顾司直的阿舅真的很厉害，看来这玩意得好好戴着。

&esp;&esp;顾念又问了一下他们之前的工作流程，根据现场带头的那个武卫所言，先检验男女，如果为女性，直接扔进土坑。男性的话再查验区分到底是胡人还是汉人。

&esp;&esp;顾念建议陆昊再细分一下流程，应该会检验得更快。比如，在检验男女前还可以先看身高，男女身高差异大，即便是男性，身高差距太大的也可以直接剔除。相对来说，筛选身高还是比验证男女速度快得多。

&esp;&esp;当然，那些烧得太厉害以至于变成斗拳姿态不太容易辨认身高的焦尸，还是得验。

&esp;&esp;剩下的再看头骨的后脑，有凹陷者再细查是胡人还是汉人。

&esp;&esp;除此之外，人手也可以再细分一下，类似区分身高这种简单的预筛工作，完全可以由武卫来做，让仵作们的精力都集中在区分焦尸和白骨的男女，检验头骨这种细筛的工作上，速度会更快。

&esp;&esp;陆昊一听，连连称是，直接过去找现场的武卫去布置此事。

&esp;&esp;整个乱葬岗立刻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esp;&esp;“他们做这么久都想不到，还是师父厉害！”叶九思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学着萧云铠常作的模样对顾念竖起大拇指，“耐撕！”

&esp;&esp;年深眉目微沉，淡淡地扫了眼不远处‘忙碌’的那些人，“他们当中，有些人或许是真的没想到，还有一些，恐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知道也不说。大梁……就是这么糊涂没的。”

&esp;&esp;顾念怔了怔，这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来这边是按天算钱的，就算贾仵作过来，也有额外的‘补贴’，多来一天，就多一份钱，难道有些人就是为了多拖几天多赚些钱，才故意不说的？

&esp;&esp;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他们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白云朵朵，结果没到中午就下起了大雨。

&esp;&esp;乱葬岗这边的道路原本就不平整，再加上大雨，愈发的泥泞湿滑，让搬运尸体之类的环节顿时变得极为吃力。然而因为流程和‘技术’的改良，今天的进度不但丝毫没受拖累，反而还比往常快了一些。

&esp;&esp;现场负责的武卫大为惊异，不禁对提出新方法的秦染刮目相看，言语之间也比别人多了分客气。另一边过来监工的陆昊，看顾念的眼神也越发温和，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为了拉进距离，甚至嘘寒问暖式的硬拉着顾念聊了许久家常。就连叶九思都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儿，私下里揪着他警告了一通，顾司直是他们大理寺的，鸿胪寺别来打主意。

&esp;&esp;大雨初停，在乱葬岗那边跟着忙和大半天，顾念带着一身泥点和土腥味，风尘仆仆地回到药肆，意外发现门口停着辆金灿灿的风格华丽的马车。

&esp;&esp;如果说墨家的马车是那种低调的奢华，那眼前这辆简直就是张扬的炫富。

&esp;&esp;这种色彩扎眼的风格，立刻能让顾念想到的就是胡人。

&esp;&esp;怎么会有胡人到他们家药肆来？求医的？可是阿舅今天不在啊。

&esp;&esp;因为大雨的影响，顾念有点担心今天的销售情况，进门就直奔云霞饮那边。果然，大雨的结果就是没有半个顾客。再加上履雪殿那边今天大家都有公务出门，不得不取消预定，云霞饮今天

&esp;&esp;一个杯子，一个杯托，乍一眼还算漂亮，仔细看的话，越看越粗糙，不但通透度不够，甚至杂质和气泡还处理得不那么干净。

&esp;&esp;这么个东西，喝茶既烫手又易碎，做灯片不够大，做眼镜不够透，可以说对顾念来说基本是毫无用处。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冒出了何鞍书是故意来耍自己的念头。

&esp;&esp;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在现在这个时代，琉璃，其实还是样极为珍贵的东西。

&esp;&esp;之前在西市买首饰的时候，听首饰铺的伙计吹赞过店里一支镶嵌琉璃珠的花钗，那种通透带水晶质感的，只有西域那边才烧得出来。大梁当地的玻璃工匠，只能做出那种色彩鲜艳顶多半透明的玻璃，估计是制造方法还停留在砂芯法的阶段。

&esp;&esp;像现在他手上这种个头相对比较大的，不但制作困难，千里迢迢地运过来也不容易。物以稀为贵，它的价值在长安城里恐怕远高于绝大多数宝石。别管之前如何，何鞍书这次还是很有诚意的。

&esp;&esp;“何掌柜送的这件东西有点太贵重了吧？”顾念顿时产生了将东西退还给何鞍书的念头。

&esp;&esp;何鞍书立刻道，“顾司直可以算是救我一命，区区杯盏，只是聊表心意而已。莫非司直觉得在下一命还不值这么套杯盏么？”

&esp;&esp;顾念闻言，不禁有些为难。

&esp;&esp;“这批西域来的珍奇异货是今天冒着大雨刚到长安的，绝对新鲜出炉，我拿到之后连家都没回就给您送过来了。”何鞍书脸上还是那种和气生财式的笑容，只是比往常多了两分真切。

&esp;&esp;想到外面那辆马车，顾念心思却是一动，“何掌柜也知道，我有不少胡人朋友，也听他们经常提起很多西域的奇物，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容参观下那些西域来的货品，开开眼界？”

&esp;&esp;“当然可以。”何鞍书爽快地挥了挥手，对身后的那个小厮道，“去把马车上那几个箱子搬过来。”

&esp;&esp;不一会儿，几个还沾着水汽的大箱子就摆在了秦家的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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