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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9（第1页）

&esp;&esp;卡尔把松饼放在罗夏面前，罗夏抬起头，又朝他笑了笑，咧嘴露出两排白皙晶莹的牙齿，然后炫耀似的把照片举给卡尔看。

&esp;&esp;他点了点照片上穿着衬衫的高大的克拉克肯特，好像在认字一样，确定地说：卡尔。

&esp;&esp;又点点旁边那个看不清脸，只能看见红色围巾和帽子的清瘦身影，罗夏。

&esp;&esp;真聪明，对，那就是我和你。卡尔温柔地夸奖他。

&esp;&esp;罗夏又把照片转过来对着自己，手臂伸直，举在卡尔旁边，眼神对比着照片上的大男孩和身前的这个人间之神，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卡尔鬓角的白发。

&esp;&esp;他在奇怪，为什么照片里的人会长白色的头发。

&esp;&esp;但是他不知道这叫白发，他以为那是卡尔头发上不小心沾上去的画画颜料，于是伸出柔嫩的指尖，轻轻擦拭卡尔的鬓角，想要把那些花白的颜色擦去。

&esp;&esp;卡尔慢慢握住他的手指，痛苦地颤声道：擦不掉的，罗夏。

&esp;&esp;罗夏不解地看着他，天真地问：为什么？

&esp;&esp;卡尔垂下眼帘，苦笑着说：因为人一旦长出白发，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已经老了，罗夏。

&esp;&esp;罗夏摇晃着两条骨肉匀亭的小腿，满脸好奇：老了就会长白头发吗？什么叫回不去？为什么长了白发就回不去了？

&esp;&esp;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什么事情都感到好奇，却永远无法从卡尔这里获得问题的答案了。

&esp;&esp;卡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esp;&esp;他在罗夏吃完早餐后把他抱到了窗边，给他穿上厚实的御寒衣物：一顶白色绒线帽，针织大围巾，鹅绒外套，然后打开了那扇同样是科伦蒂姆钢铸造的窗户。

&esp;&esp;华盛顿的大雪和冷风从窗外向他们扑来，一片雪花贴到罗夏脸上，罗夏尖叫了一声，凄惶地蹿进卡尔怀里，眼泪很快从婴儿蓝的双眸中滚落。

&esp;&esp;他在害怕。

&esp;&esp;他明显不对劲，害怕得浑身发抖，整个人都在轻微抽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要窒息了。

&esp;&esp;罗夏，怎么了？我在这，别怕，别怕卡尔忙拍打他的背，试图安抚他，但罗夏一看见他的脸，却更加大声地啊啊叫起来，身体抖得愈发厉害，尽管穿着厚重衣物却仍然纤细的手臂仿佛就要折断在卡尔的手中。他对卡尔的恐惧仿佛深入骨髓。

&esp;&esp;他一声声哭得快要晕厥，甚至开始自残般地掐自己的脖子和手背，卡尔慌张地关上窗户，把他抱回床上，抱着他一句又一句安慰：别怕，别怕，罗夏，你到底怎么了，是什么让你害怕？你告诉我好吗，罗夏，乖乖宝贝，告诉我。

&esp;&esp;罗夏用双手抱住头，不住地摇头和抽泣，像是一只失去母鸟的幼鸟，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他一边哭，一遍绝望地哽咽：不要下雪，不要下雪不要，我害怕，我害怕，呜呜

&esp;&esp;他疯了一般地来回念着几个单词，精神濒临崩溃，已经完全听不见卡尔说话，但卡尔却在他开口的刹那，意识到了他在说些什么。

&esp;&esp;氪星蓝眼睛里的瞳孔骤然一缩。

&esp;&esp;暴风雪

&esp;&esp;在北极的暴风雪中，他当着罗夏的面，将氪石从自己胸口挖出，杀了比利，折断蝙蝠侠的脊椎。

&esp;&esp;那场暴雪，落在孤独堡垒前的皑皑冰原，也同样落在他们无望的命途。

&esp;&esp;卡尔低头抱着罗夏，眼窝陷在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只觉万箭穿心。

&esp;&esp;罗夏，他的手在发颤，声音低哑，用拇指擦拭着罗夏脸上的泪水，把这张泪水盈盈的脸庞按进胸膛，不怕了，不怕了，我再也不会让华盛顿下雪了，好吗？别怕，罗夏，我的宝贝，我再也不会让你看见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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