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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食堂3（第2页）

虽说学校规定食堂的利润不能高于15%，可那是除掉了成本后的利润，这个成本里面可大作文章。

正常的食物成本，食堂员工吃掉的成本，员工的奖金成本，食堂主任、保管员贪掉的成本，这些成本加起来就远远地超过了15%。

特别是食堂主任、保管员贪掉的成本，那是个无底洞，只有天知道那里占成本的多少。

一个食堂是一个小天地，进什么菜，进谁的菜，进多少，都是食堂主任说了算，食堂主任就是皇帝，进货出货都是保管员一人记一人算，只要把收支账做平了，没人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他们为了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给上级领导看，往往管食堂的员工较严。

本来菜里多少肉他们心里有数，他们捞了一道，要是再让食堂的员工们选一道，那菜里就没有肉了，总不能让事情都暴露得太明显了啦，所以贪污的人管手下的员工是很厉害的，不能让他们选肉吃，主任们发现员工在大盆里选肉吃，他们是要用大嗓门严厉地呵斥的。

我最烦主任们的大嗓门，吼！吼！吼！吼什么吼，我们不过是选几砣肉吃，比你们贪几头猪强多了，把我们做犯人搞，在劳教所做人像做贼，出来了做人还像做贼，哪里才是个尽头啊？

工人工作的地方，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大家共同完成，人就是这么几个人，一个少做了一点，另一个人就得多做一点，因此，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你望着我，我盯住着你，生怕别人少做了事，那样自己就得多做了。

长期以往，就形成一种阴郁的心里，只看怎么才能挑到别人的毛病，来证明自己没有毛病，特别是一些老师傅，一辈子都没办法跳出食堂，又不甘心自己悲惨的命运，总是想尽量讨好主任，以捞到组长、班长之类的职务，可以得到多一点的奖金。

每次主任来了，他们的嘴巴就多了起来，这个怕苦，那个怕累咯，生怕便宜了别人，好象只有他自己干活特别卖劲似。

唐秀英今天说有人包子做大了，明天又说有人打菜勺子太满了，是这样搞下去，食堂会贴得裤子都没有穿。

祁福银一天到晚阴阳怪气地说馒头熟了没人抬，稀饭熟了没人拖，这些都是冲着我来的，看我打扮的老实？好欺负？

我给他们的印象也太好了，都认为我老实，是个好孩子。

今天，炒菜的大师傅孔朝阳，看我在盆里翻菜竟扬言要扔掉我的饭碗。

看来，不告诉他们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人还真有点混不下去了。你是炒菜的大师傅就了不起了，别人不敢惹你我可不怕你，你仗着年轻力大有技术，平时喊我们切菜跟喊狗似的，喊切丝就不能切片，喊切丁就不能切砣，喊要不得我们就得重切，早就想打击你的嚣张气焰了。

我心里这样想着没有理采孔朝阳的吼叫，继续打我吃的菜。

他上来夺过我的饭碗朝地上用力一甩，转身又炒他的菜去了。

金属的饭碗连同菜一起崩起老高，溅起的菜汤标到了我脸上、身上，忍了两个多月离试用期只有3天了你都不让我过去了，我今天不打你还真对不起劳教所的教养了，我举起拳头朝他扑过去。

他看我过来便双手举起炒菜的锅铲朝我挖过来。

炒大锅菜用的锅铲和锄头有点类似，有那长的把，有那大的锅铲，脑袋要挖一下不死也可“保外就医”了。

在这关键的一刻，我要退却一下，那锅铲落下来挖我个正着，我要前进一步贴紧他，他那伸出去的锅铲是挖不到我的。

凭着我多年打架的经验，在他锅铲落下来的一刹那，我跃上去掐住了他的喉咙，并迅速转到他的身后，左手肘扣紧他的脑袋，右手指掐住他的喉咙，嘴里骂道：“让你摔我的碗！让你摔我的碗！还用锅铲挖我！让你挖！让你挖！”

顿时他脸色发青口吐白沫，要不是同事们扯得快，我非打他一餐饱的不可。

为此事我被延长了三个月试用期，被食堂退到膳食科停职反醒，他们不要我了，他们终于知道了我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老实人”了。

从此以后，我得到了食堂员工们的尊敬，老的少的对我都笑脸相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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