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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宜脸色微霁，没有做声。十一娘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话题，想到刚才他去见了马左文，笑着转移了话题：&ldo;皇长子选妃的事可有什么进展了？要是能定下来，皇后娘娘可谓是双喜临门了。&rdo;&ldo;名册还只是刚刚送到皇上的手里。&rdo;徐令宜道，&ldo;还没有开始议！&rdo;难道此刻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十一娘不禁目露困惑。徐令宜看着犹豫了片刻，低声道：&ldo;我让左文帮我查查当年靖海侯世子来京时候的情景。特别是打听一下世子住在舍馆时的一些事！&rdo;十一娘没办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ldo;按理说，区家想更进一步，应该是上下一心，为十年后争储练兵秣马之际，却偏偏生出这多的事端来，不仅打糙惊蛇，还自曝其短。&rdo;徐令宜沉声道，&ldo;我原以为是世子换了幕僚，所以作风大变。可仔细一打听，世子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反到是区家的老六，这两年一小动作不断。他这样，总得有个原因吧？要知道，靖海侯世子在位多年，精明强干，素有威望，如果是为了爵位，区家老六与世子不管是年纪还是资历都相差甚远。从目前看来，他根本不可能承爵。&rdo;&ldo;那是为什么？&rdo;十一娘道，&ldo;总不可能是因为兄弟置气吧？如果是这样，就算世子能忍，靖海侯也不会答应区家六爷这样胡闹吧？&rdo;&ldo;所以我就怀疑，会不会是世子出了什么事？&rdo;徐令宜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严肃起来，&ldo;靖海侯必须重新在他们兄弟中挑选一个立为世子。大家蠢蠢欲动，以至于靖海侯力不从心，无法管束……&rdo;十一娘不解：&ldo;如果是侯爷说的这样，那几个儿子应该是想办法讨靖海侯欢心才对。怎么反而不听管束了呢？&rdo;徐令宜知道她不明白这其中的蹊跷，笑道：&ldo;立谁做世子，需要靖海侯同意，更需要皇上的支持！&rdo;十一娘恍然：&ldo;您是说，皇贵妃娘娘？&rdo;如果真如徐令宜所方，那靖海侯的儿子肯定会手段百出。有人会选择讨靖海侯欢心，自然也有人另辟蹊径搭皇贵妃的路子。可话一说出口，她又有新的困惑。&ldo;那靖海侯世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呢？生了重病命不久矣？犯了错，只要抖出来就随时可能被御史弹劾？不是有一句话说，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往往是你的对手。可王九保怎么会一无所知呢？&rdo;她声音虽然不高，语气也不急，却句句问到了关键处。徐令宜听着微微笑起来，悦然道：&ldo;所以我让马左文帮我查世子的事──当年他在燕京馆舍住了五个月。如果是身体不适，吃喝间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如果是犯了什么错……&rdo;他语气顿，&ldo;区家毕竟是官，王家怎么也是贼。所以这次，我派人协助王九保去查这件事了。以王九保的精明厉害，肯定能有所得！&rdo;见他事事都想到了，十一娘却担心起皇长子来。明明知道和区家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还娶一个和区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妻子。&ldo;选妃的事，侯爷还是关心关心吧！&rdo;她沉吟道，&ldo;虽然不指望能左右皇上的意思，但让与区家有密切关系的人入选，总是不好！&rdo;徐令宜见她担心，不禁笑道：&ldo;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盟友！别说是和区家关系密切之人了，就算是区家再出一个皇长子妃，只要不是一个房头的。对我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do;是啊，区家越乱越好。可人的情感又该如何安置呢！十一娘默然。徐令宜笑着安慰她：&ldo;这事我心里有数。别的不敢说，只是让区家的人落选肯定是没问题的。&rdo;说完，他眉宇间闪过一丝怅然，&ldo;毕竟是皇长子的结发妻子！&rdo;十一娘听到这一句才安下心来。和徐令宜去了太夫人那里。徐令宽和五夫人已经到了，正抱着歆姐儿给坐在炕上的太夫人瞧。看见她们进来，二夫人起身让了太夫人身边的座位，一旁的贞姐儿则盯着十一娘看。十一娘不动声色和大家见了礼，又抱了抱歆姐儿，待徐嗣谕和谆哥从学堂回来，大家簇拥着太夫人往东次间去。她有意落后几步。贞姐儿看着就放缓了步子。两人落在最后。&ldo;怎么了？&rdo;十一娘低声问她。她犹豫了片刻，道：&ldo;慧姐儿让我去她家里玩。&rdo;十一娘念头一转：&ldo;二伯母不同意吗？&rdo;&ldo;我这几天的功课不太好！&rdo;贞姐儿眼睑微垂。&ldo;我知道了！&rdo;十一娘笑着，&ldo;快去吃饭吧！&rdo;贞姐儿高兴起来，欢欢喜喜地跟在十一娘身后进了东次间。吃过晚饭大家在西次间喝茶。十一娘问起贞姐儿的功课来。二夫人道：&ldo;诗经教到了《小雅》，抽空教了她几天水彩，我那里和五弟妹隔着道花墙，地势又高，这些日子就没有练琴。&rdo;五夫人听着就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可能是怕惊着孩子吧！十一娘思忖着，笑道：&ldo;贞姐儿还用心吧！&rdo;二夫人淡淡地笑望了贞姐儿一眼。贞姐儿有些无措地低下了头。&ldo;她一向刻苦。&rdo;十一娘望着贞姐儿笑眯眯地点头：&ldo;那就好，那就好！&rdo;很是高兴的样子。二夫人的嘴角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五夫人则在一旁笑道：&ldo;四嫂放心吧！二嫂的学问很好的。我们歆姐儿长大了，也要跟着二伯母读书的。&rdo;说着，摸了摸ru娘怀里的睡着了小婴儿，&ldo;是不是啊，歆姐儿！&rdo;十一娘微笑着点头。道：&ldo;贞姐儿搬到二嫂那里之前，我曾经给她留了几件绣活。知道二嫂在教她功课，曾经嘱咐她，要是功课太多，绣活就暂时放一放。谁知道她这几天却将我之前留给她的绣针都做完了，还来向我讨花样子。我就想问问她的情况。要是因此耽搁了功课，就准备暂时把女红停一停。&rdo;然后对贞姐儿道，&ldo;既然你二伯母说你的功课不错，我也就放心了。&rdo;贞姐儿心里诧异。母亲根本没有给什么绣活她做。想到刚才自己所求之事，她隐隐觉得与此有点关系。不禁点头：&ldo;谨听母亲吩咐！&rdo;太夫人看着就呵呵笑起来：&ldo;一眨眼我们家贞姐儿都成了大姑娘。既会断文识字，也会女红针黹了！&rdo;大家也都跟着笑起来。只有谆哥，笑容有些勉强。十一娘不由暗暗叹气，盼着赵先生能答应来坐馆。太夫人就说起过两天要去慈源寺上香的事来：&ldo;……到时候怡真和十一娘陪着我去吧！&rdo;五爷夫妇这才知道皇后娘娘有了喜脉，都露出欢颜来。五夫人更是嘟了嘴：&ldo;娘，我也要去！&rdo;&ldo;你在家里看着歆姐儿。&rdo;太夫人溺爱笑道，&ldo;我们子时就起。你身子骨还没养全。吹了冷风可不好！&rdo;五夫人不再坚持。太夫人就留了徐令宜说话。众人行礼，各自散了。十一娘回去就叫了宋妈妈：&ldo;你好好打听打听，这些日子威北侯府婆子都替慧姐儿送了些什么东西、或是传了些什么话给大小姐！&rdo;宋妈妈眼睛一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十一娘也不瞒她：&ldo;大小姐性子一向温顺，二嫂不同意她去威北侯府做客，她竟然求到了我的面前。我前些日子听说林大奶奶的娘家，沧州邵家来了一群小伙子。芳姐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贞姐儿却不同。免得到时候出点事，全怪到我们贞姐儿头上来。还是留心点的好！&rdo;宋妈妈低声道：&ldo;夫人放心，我省得！&rdo;十一娘还想交待她几句，徐令宜回来了。她朝着宋妈妈点了点头，服侍徐令宜更衣。徐令宜梳洗完了坐到了内室临窗的大炕前，一面从炕上的小几上拿了徐府的鸟览图看，一面道：&ldo;娘说五弟住的地方风水不好，让我给他们重新砌个院子……这哪有地方啊！&rdo;又皱了眉，&ldo;前面是定国公府，右边是威北侯府，左边是太池的城墙……当初长公主动用了三千民工历时两个月才建成的后花园，难不成要伐树盖房不成？&rdo;十一娘看着就移了一盏灯过去坐到了他身边：&ldo;那花园后面？&rdo;&ldo;这里是荷花里。&rdo;徐令宜苦笑，&ldo;多半都是祖屋。就是空着，也不会卖的。而且也不安全。&rdo;十一娘也觉得有些棘手。三爷人走了，可没说分出去，屋子自然是要帮他留着的。元娘住的地方，她想留着，以后给谆哥成亲的时候用。五夫人就是从照妆堂搬出来的，流芳坞和侬香院她是决不会住的。那就留下了丽景轩……后花园虽然大，但一山一景，一亭一径都有些年头，有着沧海桑田的拙朴自然与静谧安宁。要是伐林建屋，实在是太可惜了。她不由道：&ldo;等过两年谕哥也要成亲了！&rdo;&ldo;那就跟小五说清楚。&rdo;徐令宜思忖道，&ldo;他们搬到丽景轩住，以后谕哥结婚的时候，就住他的院子里。这样一来，谕哥离你近，也方便晨昏定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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