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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磁沉嗓音染了不易察觉的黯：“不是么？”

&esp;&esp;江音晚的笑慢慢敛下去。她伸手，纤指轻勾他霜白袖摆。裴策顺着她轻绵的力度，步步走到她身前，雪衫轻动，面色寂和得过分。

&esp;&esp;江音晚松开他的袖，蓦然将双臂环过他劲瘦的腰，娇软的身躯偎过去。

&esp;&esp;她松松抱住了他。

&esp;&esp;柔软嗓音，几乎贴着裴策胸膛传来：“不只是这样。我心悦的，从来都是眼前人。”

&esp;&esp;当年那个温和无依的大皇子也好，渐渐生出寒凛锋芒、又隐在运智铺谋的城府里的太子裴策也罢，白衣也好，墨袍也罢，他每个模样，都让江音晚为之心喜，为之心动。

&esp;&esp;裴策一怔。稍稍后撤些许，凝睇着江音晚的小脸，漆瞳一望幽静，眸底却是浓墨倾倒，晦沉不可收拾。

&esp;&esp;江音晚认真看着他，继续道：“殿下的想法，大可以直接同我说。”

&esp;&esp;那些心结，那些偏执念头，不必曲折幽晦地藏在心里。两个人，本就是要共同磨合，才能走得长久。

&esp;&esp;裴策凝着她，轻轻颔首，面上仍是不变的清矜，白衣相衬，出尘如皎皎天边月，不染纤尘。

&esp;&esp;他双手闲闲撑在江音晚身后的檀木书案边沿，并非相拥，却将她笼住。慢条斯理地俯身，在她耳边吐出的字眼，全然不同于正经模样。

&esp;&esp;江音晚杏眸瞪圆了，松开环在他腰后的手，柔韧楚腰向后弯折，才能稍退开距离，看向他，一时气结：“你，你……谁要你说这些？”

&esp;&esp;裴策慵然自若道：“是晚晚说，孤的想法，大可以直接同你说。”

&esp;&esp;江音晚雪颊浮上绯色，抿着唇不再说话，只向一侧挪了一步，欲从被他围拢的狭小空间挣出。

&esp;&esp;裴策坚实手臂撑在桌沿，好整以暇看着她。

&esp;&esp;江音晚又瞪了他一眼，自以为多有气势，实则软绵绵的，似柔羽撩过人心头。

&esp;&esp;下一瞬，有力的大掌攥住她的嫋嫋细腰，将人提到书案上坐着。她身后一个青玉笔筒翻倒，数支紫毫骨碌碌滚落在地，裴策却全然不予理会。

&esp;&esp;江音晚有些慌乱，柔荑抬起，推裴策的胸膛，自然毫无用场。动作间一缕碎发落在耳侧，柔柔地拂着雪颊，杏眸里含了水雾，讨饶般望着他。

&esp;&esp;裴策从缓再向前迈一小步，握住了她的一双脚踝，分而抬。沉哑嗓音贴着她的耳畔：“既然孤穿了从前惯爱的白衣，晚晚也该如从前般，再唤孤一声‘哥哥’。”

&esp;&esp;灯烛飘摇，长夜长，窗外月色胧明如水，窗牖上糊着软烟罗，朦胧人影交融。那些低哀婉转的泣声，消湮在夜色里。庭院深深，花影摇落一瓯春。

&esp;&esp;从书房，到檀木边座五扇绣屏相隔的寝屋。江音晚最终不得不拾起从前的称呼，唤了许多声。

&esp;&esp;供招认

&esp;&esp;裴策以“王堇”的身份，同陶太守几番往来，渐渐打消了他的戒心。

&esp;&esp;“王堇”向陶太守提起，士农工商，商终究是末等，家中还是希望小辈能够入仕。他有一族弟，读书十载，今年正要参加秋闱，可惜族弟治学平平，恐要落榜。

&esp;&esp;陶太守闻言，当下没有表示，思虑几日后，派亲信向“王堇”带话，暗示其弟中举未必无望，“既在天意，也在人为”。

&esp;&esp;传话的人，向陶太守带回了一封红封，内有银票万两。

&esp;&esp;陶太守收下银票，此事心照不宣，便算定下。两日后，“王堇”再度在浮白楼设宴，邀陶太守同饮，陶太守欣然赴约。

&esp;&esp;裴策一身墨袍，玉带束腰，修长瓷白的指捧着錾花银樽，盏中酒液晃映他清峻眉目，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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