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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找人录下物理课03
&esp;&esp;班主任的神秘谈话01
&esp;&esp;班主任的神秘谈话02
&esp;&esp;放学的时候,南向晚犯了一个错误。 下课铃响过后,她背起书包往外走,还没走到讲台就听到小组长惨绝人寰的叫声,“南向晚,又想走?打扫卫生。” “……”南向晚叹息一声,揉了揉额头。一个月了,她还是没有适应当学生要打扫卫生这件事。 南向晚放下书包,拿了拖把去洗,回来时远远看到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女生。 女生身材高挑,梳着马尾,脊背挺直好像一只盛开的百合,正是本应该在火箭班的陈诗韵。她既没有朝里面喊,也没有让进进出出的同学帮忙喊,就那样直直地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 南向晚走过去,“你找林骁然?”林骁然这家伙,不会又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跑出去玩儿了吧。 陈诗韵看也没看她一眼,她直勾勾地看着里面,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好像没听见一样。 “切……”南向晚在心里轻嗤一声,转身走进教室。然而她才向教室里看了一眼便吓了一跳,手里的拖把差点儿扔出去。她以为陈诗韵站在这里是因为林骁然不在,谁知道林骁然正好端端地站在教室里,而且正站在讲台上。 他的面前放着垃圾桶,一手握成拳垂在身侧,一手斜插在裤子口袋,用同样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陈诗韵。 “你们……”南向晚一脸莫名,不明白两人在干什么。她上次看到陈诗韵来找林骁然,只看了一眼门上贴的成绩单就走了,这次来找林骁然,看到了人却不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南向晚不自觉地后退几步,生怕溅自己一身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还是陈诗韵败下阵来,她猛地转身,翩然离去,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整个过程,她的下巴始终没有下压过一秒,高傲得仿佛一只白天鹅。 见陈诗韵走了,林骁然也在一秒钟泄了气,他握成拳的手渐渐松开,弯腰拎起垃圾桶,出门倒垃圾去了。 一旁的南向晚还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摇头耸肩,开始拖地。 南向晚很快把一边的过道擦干净,洗完拖把回来发现往日风风火火急着回家的小组长并没有走。她坐在班主任的神秘谈话03
&esp;&esp;那天,他们还聊了很多。 南向晚知道林骁然对鱼过敏,吃鱼后身上会长疹子。她还知道陈诗韵不爱吃茄子,但和他吃过几次后,也接受了这种味道。 南向晚用下巴指了指他书包上的松鼠挂件,“这是她送你的?” 林骁然笑了,“这是师范大学的吉祥物,去年给每个老师发了一个,我说了不要,我妈非要给我挂上。” 她这才知道林骁然和陈诗韵是邻居,两家的父母都是本省师范大学的老师。 “你父母也是大学老师?”南向晚惊奇道,接着小声吐槽,“那你的成绩还这么差……”陈诗韵父母是大学老师她是知道的,以前在火箭班的时候,班主任还请陈诗韵的母亲来做过科普讲座。陈诗韵的母亲模样气质格外出众,和陈诗韵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母女,简直就是姐妹。全班同学都很喜欢她,还说上大学要拜在她的门下。 那时候,不管多难的题,陈诗韵都能解出来,老师也乐得让她上台给大家讲一讲。陈诗韵显然是准备过的,板书工整,步骤清晰,还会适时地停顿一下,给台下同学留出思考的时间。她也有过失手的时候,解到关键步骤却不知道这步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停了半晌,难得一见地露出尴尬的笑容,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太清楚,我得回去问一下我妈。” 面对这一幕,南向晚应该幸灾乐祸的,可她只会在心里可怜自己,在学习这件事上,她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普天之下能靠的只有自己。 然而今天,林骁然的一番话让她有了新的思考。 听南向晚说自己成绩差,林骁然先是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接着沉默半晌,缓缓道:“我爸虽然是教数学的,可我从来不敢问他问题。我还记得刚上小学时,我拿一本练习册找他,他给我讲了半天二元一次方程,还问我懂了吗?我当然没懂,他就一脚踹过来,又问我懂了吗?我还是不懂,他就骂我是笨蛋,怎么生出我这样的儿子。”他在这时笑了笑,眼光中透露出属于孩子的狡黠,“从那以后我就不问他问题了,他再问我懂了吗,我就说懂了,他还真信,哈哈哈……” 林骁然笑得前仰后合,南向晚却笑不出来。她不只笑不出来,胸口还有些痛,心脏好像被人攥住一样生生地疼。 林骁然说:“一直以来,我爸都不怎么管我学习,小学初中每天都在混日子,临中考时才发奋努力,竟然让我考上了,还是用向班主任打小报告这种下作手段,这让他非常生气。林骁然行事光明磊落,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对欺瞒哄骗、暗里藏刀更是恨之入骨。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骁然把每个人的谈话内容仔细分析了一遍,又把这段时间和班主任有过接触的人做了筛查,最后又向疑似的几个人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原本模糊的形象终于变得清晰。 这天体育课上,林骁然没有去打篮球,而是直接往女生所在的体育馆走去。他叫了一个女生的名字,说有话和她说。 女生正是他和南向晚所在小组的小组长,女生见林骁然叫自己,眼光中有一瞬的欢欣雀跃。她放下羽毛球拍,紧紧跟在林骁然后面。 林骁然目不斜视,单手插在裤子口袋,大步流星朝球员通道走去。 走廊里没有灯,林骁然身高腿长,黑压压的像一座山一样。小组长不敢抬头看他,怯生生地问他有什么事。 林骁然挑起唇角,“是你干的对不对?” “什么?”小组长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个子小,离林骁然差了一大截,再配上懵懂无辜的眼神,看上去可怜极了。 林骁然不为所动,语气透着不耐烦,“别装了,班主任亲口说了,你看见我和南向晚在‘小丸铺’吃炸串。” 小组长一惊,情不自禁地埋怨道:“他怎么这样。” “呵……”不打自招,林骁然不客气地笑出声。 小组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解释道,“他要问我嘛,我只能实话实说,难道还要我撒谎不成?”她是心虚的,因为班主任并没有问过她,根本就是她主动去说的,可是面对林骁然,越是心虚越要表现得坚不可摧。她梗着脖子,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就差赌咒发誓以证清白。反正林骁然和南向晚坐在一起吃炸串是事实,就算她不说,也是事实! 那天,她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忽然被林骁然的歌声唤醒。她揉了揉眼睛,看到那个穿着校服拿着麦克风站在简陋讲台上的男生好像站在舞台中央一样魅力四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林骁然也有这样深情迷人的一面。 她看了看身旁默默流泪的女生,又看了看门口奋力张望的女生,她坚定地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懂他的那一个。 往常的她在放学后一秒也不想在学校多待,可是那天的她竟然改变了看法,其实在学校的时间也不是那么难熬。她让南向晚先走,主动留下来等林骁然,她想,如果林骁然知道她在等他,他一定会非常感动。 谁知道她把门都要望穿了,等来的却是林骁然一句,“你还没打扫完?” 他怎么那么笨!怎么看不出来她是在等他! 可是不等她把正在等他的话说出来,林骁然已经背起书包,一溜烟跑掉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林骁然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一时没顾上也情有可原。 她一个人默默关灯,一个人默默锁门,又一个人在黑暗里摸索着下楼。当她穿过空荡荡的校园,在炸串摊看到林骁然和南向晚时,她终于笑了出来,那既是对自己的嘲讽,又是对自己的可怜。 原来这就是他的“急事”。 她咽不下这口气,很快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也为南向晚被叫出去谈话而沾沾自喜。可是没想到,林骁然这么快就知道是她告的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骁然和南向晚都不怕,她有什么好怕的? 林骁然也没想把她怎么样,他心平气和地向她解释,“我是和南向晚坐在一起吃炸串,不过那天人坐满了,我们临时拼桌而已。还有,是班主任问的,还是你主动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还有这种事情……”林骁然说到这里,不只语气加重了,身子也向前逼近一步,小组长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到,情不自禁地咬着唇闭上眼,接连后退几步,重重地抵在墙上。 没等林骁然把后面的狠话说出来,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南向晚指着他大喝一声,“喂!你干什么?” 南向晚不爱上体育课,也不爱参加体育活动,每次体育课她都会躲在角落里看书学习背知识点,这天也不例外。她原本在体育馆的看台上专心致志背书,完全没注意到小组长被林骁然叫走,直到想去上厕所路过这里,才发现眼前的情景。 林骁然把小组长逼到墙角,高大的身形好像一片乌云似的笼罩在小组长身上。黑暗中,她看不清林骁然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眼中骇人的凶光。她不由得在心里咒骂,学渣就是学渣,成绩差就算了,人品还这么烂,竟然在这里欺负女生。 小组长看到南向晚,适时地抱着头大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见南向晚正在向这边走来,林骁然不得不退后一步,但他不愿就这么算了,转而对小组长低声警告,“我不是在开玩笑。”说完后冷哼一声,继续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转身,和南向晚在黑暗的走廊里擦肩而过。 “有病。”南向晚对着他不可一世的背影骂了一句,接着查看小组长的情况。 “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扶上她的手臂。 南向晚甚至没来得及碰到小组长,伸出去的手便被小组长甩开了,小组长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
&esp;&esp;下大雪不上晚自习01
&esp;&esp;进入十二月,元旦联欢会成了同学们的新话题。 下大雪不上晚自习02
&esp;&esp;其实姜达令叫她的时候,她是有些心动的,可南向晚终究过不了心里的坎。 母亲无数次对她说,你不要和差的比,你要和好的比,你要有危机感,你在玩儿的时候,别人正在埋头苦学,家里的条件你是知道的,能不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只能靠你自己…… 久而久之,只是生出一丝玩儿的念头也会让她为此感到深深自责。她本能地抗拒所有与学习无关的事情,觉得只要扎实做到了就可以取得好成绩。可是当看到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时,当教室瞬间变空时,当雪被塞进脖子时,南向晚知道,她能骗过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当南向晚走出教学楼时,她愈加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已然变成欢乐的海洋,大家在一起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上高中后,同学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像成人之间的社交,表面上客气,实际上是疏离,表面上礼貌,实际上为了成绩排名你争我夺,暗中妒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当一场大雪来临,不管彼此之间是不是同桌,是不是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是不是一个班级的同学都可以毫无隔阂地凑在一起,大家无话不谈又配合默契,越是在成人的世界待久了,越是为这种亲密无间而感动。 南向晚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让林骁然站着别动。 林骁然说到做到,咬牙等待着雪球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骁然以为南向晚会抓住机会狠狠报复回来,出乎意料,她只是用雪球在他的脖子上滚了滚,然后说:“好了。” 林骁然长出一口气,回身看到南向晚捧着雪球,像捧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教学楼前灯光昏暗,他看不清南向晚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眼睛里闪耀着的点点柔光,像孩子一样。 “也不知道姜达令在哪儿?”南向晚问。 听到南向晚的声音,林骁然回过神,他朝四下张望一番,并没有找见姜达令的身影。 雪还在下,南向晚的头上、身上很快白了一片,林骁然想帮她把雪掸掉,又怕真的这么做了会不会不太好,他犹犹豫豫,右手在裤子口袋出来进去,始终没有抬起来。 南向晚找了一阵也没看到姜达令的身影,回身时猛然瞧见林骁然头顶的雪花,掩着唇笑了笑,示意他低下一点,用手给他擦了擦。 “你怎么不去找张超、李帅?” 林骁然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儿了,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其实他一眼就看到两人在实验楼前的坡道上滑雪,但他并不想加入他们。他看到南向晚还捧着那个雪球,提议道:“我们滚雪球吧,看看谁的雪球大。” “不要。”只是一瞬,南向晚的目光便暗了下去。她不再留恋手上的雪球,使劲抡起手臂,好像发泄什么似的把雪球远远地扔了出去,“去吧,皮卡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向晚的雪球砸到谁了,南向晚的雪球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不过一瞬,铺天盖地的雪球飞了回来,一些落在南向晚身前,一些落在她的身上,吓得她哇哇大叫。林骁然赶忙把她拉开,两人躲到楼梯旁的花坛后面,一边捏雪球一边往回扔。 两人势单力孤,捏雪球的速度赶不上扔的速度,不一会儿便筋疲力尽,只能躲在后面伺机而动。林骁然身手敏捷,关键是他的眼睛特别好,每次出手必然有所收获,看得南向晚赞叹不已。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校园喇叭里响起《茉莉花》的音乐,马上要上课了。操场上的同学们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玩玩闹闹。原本打算走向教学楼的同学看到这副情景,又扑了回去,继续玩雪。 很快,喇叭里传来政教主任的喊声,“别玩了!别玩了!马上回去上课,马上!不回去的通通扣分!”政教主任快气疯了,用高八度的声音喊着,说到“扣分”的时候已然破音。 操场上突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政教主任虽然总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像今天这样声嘶力竭地发火还是下大雪不上晚自习03
&esp;&esp;南向晚觉得自己够傻的,小组长说六点到校,她竟然没有怀疑,她至少应该和其他组员确认一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个多小时。 不过仔细想来,她又有些庆幸,如果不是六点到校,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她只是偶尔早起一次,而体育生们每天都会在六点多到校开始早训练。 大冬天的,他们只穿个单衣,让大部分人死去活来的八百米只是热身,还有高抬腿、深蹲、蛙跳、仰卧起坐……以前只觉得体育生是文化课不够好,只能靠练体育上大学,现在的她才发现,这条路并不比学习文化课容易。 除此以外,南向晚还碰到了火箭班的刘羽白。 她这才知道刘羽白通常情况下会在六点半左右到校读英语。这大大出乎南向晚的意料,在南向晚的印象里,刘羽白是超级学霸,在大家还在磕磕绊绊用英语表达喜好的时候,他已经能用英语表达更深层次的观点,甚至是用英语和老师辩论。南向晚不由得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优秀的成绩果然不是白来的。 “你拿扫把干什么?”刘羽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拿着一个扫把站在室外的雪地里。 “我……”火箭班的学生拥有至高无上的特权,他们不用打扫卫生区,刘羽白又因为到校太早,没见过同学们打扫卫生区的情景,会这样问也不奇怪。 南向晚咬了咬嘴唇,“我们普通班要打扫卫生区,我要扫雪。” 刘羽白微微蹙眉,“你一个人?” “呃……”南向晚又被戳到了痛处,她叹了口气,说:“不是,他们还没来。” “哦……”刘羽白点头,“你这样扫要扫到什么时候,我帮你。” “那怎么行。”南向晚为难地说。 “有什么不行。”刘羽白笑了,“凭什么火箭班的学生就能白白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南向晚从不觉得学校赋予火箭班特权有什么不对。他们是学校的门面,为学校争得荣誉,学校理应为他们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绝不允许其他事情让他们分心。 不管是火箭班还是普通班,每个人都对火箭班的特权习以为常,刘羽白却说,火箭班的学生不能白白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 昨天晚上的雪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地上新雪、旧雪混在一起很不好清理,南向晚先用大扫把把表面松动的雪扫走,刘羽白找来铁锹,把冻成冰的雪铲走,再堆成一堆。两个人热火朝天忙了一阵,小组长慢悠悠地来了。 “哇,你怎么来这么早?”小组长明知故问。 南向晚面不改色,“这不是昨天晚上雪挺大的,我担心今天早上扫不完,所以早来一阵,能多扫一些就多扫一些。” “是、是吗?想不到你还挺勤快的。” “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我有一个好帮手。” “谁?” “呶。”南向晚用下巴一指,小组长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挥舞着铁锹的男生。男生斯文俊雅风度翩翩,并不是她的组员,也不是纪律班的同学。 南向晚微微一笑,朝男生大喊:“刘羽白,我们班的人来了,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不耽误你了。” “没关系,还有最后一点,马上就好了。”男生灿然一笑,比雪还清澈。 刘羽白?小组长呆呆地看着那个男生,仔细回想着这个名字,难道是那个在竞赛中获得加分资格刘羽白?原来他就是刘羽白。南向晚怎么会认识刘羽白,刘羽白又怎么会帮她?小组长百思不得其解。 其他组员陆续赶到,大家无一例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偌大的操场上白雪皑皑,唯独纪律班这一片露出地砖本来的颜色,和其他班的卫生区形成鲜明对比。见南向晚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组员们很不好意思,纷纷说着来迟了。 南向晚不在意地摆手,“没关系,我们是一个团队,分什么你我,这次我扫,下次你扫,都一样的。小组长还说下次轮到我们组的时候全部包在她身上,我都不好意思。” “是吗?那太好了。”大家纷纷附和,还有人激动得带头鼓起掌来。 “要不说班干部要起带头作用,下次竞选我还选你!” 小组长看看大家,又看看南向晚,笑得比哭还难看。 南向晚俏皮地耸了耸肩。 她浸淫职场数年,又专门从事人力资源工作,什么事情没见过? 雪已经被她扫了,抱怨也没用,不如顺水推舟,给自己树立一个任劳任怨的人设,当然,吃亏不好,出风头也不好,不如顺便也给小组长一个任劳任怨的人设,这下所有人都要感谢她。 早自习结束,林骁然回来了,他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件事,见到南向晚后对她说:“行啊你。”他语调极高,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就权当是夸赞吧。 林骁然的确是在夸赞南向晚。 他回来的新学期食堂要涨价01
&esp;&esp;南向晚回家时惊呆了,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糟了贼。 床上的被褥堆在桌子上,桌子上的书本扫到地上,床垫被掀了起来,抽屉倒扣在地,能扒开的东西全部扒开,连毛绒玩具的填充物都被掏了出来。 “妈,怎么了?” 关秀梅坐在床上,用手一抹脸上的泪痕,“你还有脸说,这是什么!” 南向晚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是那枚银色的3。 有什么问题吗?南向晚不明白。 不用母亲要求,她自觉杜绝一切流行歌曲,只在3里面放了英语录音,哦不对,还有一些火箭班物理课的录音,不过这也是为了学习。 关秀梅冷笑一下,“你还装不知道?真没想到你会偷偷追星!这是什么?”关秀梅按下3的播放键,一个男人的歌声传出来。歌声深情婉转,即便不在现场也能洞见歌者的神态表情。歌声不像是在录音棚录的专辑,倒像是在公共场合录的,间或传出旁人的议论和众人的欢呼。 南向晚突然想起来,那是她在大课间随手录的林骁然的歌声。 关秀梅继续道:“我说你怎么会退步那么多。如果不是追星、沉迷小说会变成这样吗?我把这个家一点一点翻开,能藏的地方都找遍了,你倒是藏得好啊!真没想到,让我在这里面找到了,还专门放在中间,前面都是物理课,我差点儿就放过了。” 南向晚无奈苦笑,不过她还是要感谢林骁然唱功不错,让母亲误以为是某个明星唱的而不是某个男同学唱的。南向晚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不如直接承认错误来得痛快,“我知道错了。” “你还知道错?”关秀梅嚯的站起身,“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为了你能吃得好一点,住得好一点,多一点时间学习,花那么多钱租这个破房子,结果呢?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退步这么多自己一点儿都不着急,还听流行歌曲?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拿什么考试!” 关秀梅越说越气,发泄似的把桌子上的被褥扫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出说不尽的人间悲剧。 关秀梅在年幼时不得不代替父母照顾弟弟。弟弟受尽父母宠爱,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弟弟拿着红彤彤的大苹果在地上滚来滚去当球玩,她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连摸都不能摸一下。 开始了上学了,她成绩还算不错,是班里的班长,她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考上大学,可是学校里的英语老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同学们的英语水平大概只停留在勉强认识英文字母。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老师,邻居家的姐姐就是用一台小录音机自学英语考上大学又出国的。可是,她连录音机也没有,所以南向晚提出买3学英语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买了。谁能想到…… 工作后,她找了同单位的人做老公。南跃民在众人的评价中是“老实”,可他也太老实了,别人纷纷下海或是寻找副业补贴家用,他守着死工资也就算了,单位里有机会也不知道争取,一把年纪了,还是最底层的职工。 单位家属院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人说自己老公这样那样,她只能推脱有事,找个地方躲起来。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在她坚持不懈地宣传下,连几个月来一次的换纱窗洗油烟机的商贩都知道她家孩子成绩好,是光华大学的材料。她也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再忍一忍,等南向晚收到光华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就能扬眉吐气了。 可是这一次,南向晚又让她失望了。 关秀梅不懂的是,其实南向晚心里也不好受。 随着期末考试日渐临近,她的压力与日俱增。她虽然每天都在努力学习,但不得不承认,她对在这次期末考试中重回火箭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会的题目太多,钻研一个题目耗费时间又太长,研究不出一个题的答案,连带着对其他题目也没了兴趣。久而久之恶性循环,让她一提到学习就感到害怕。 母亲已经离开了,南向晚坐在乱糟糟的房间里发呆,她多么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她还是人人敬仰的名校毕业生,知名企业hr。 “哎……”南向晚在不知不觉叹息一声,突然间,房间里倏地一亮,却不是白色的灯光,而是色彩斑斓如宝石一样。南向晚抬头看向窗外,随着“砰”地一声巨响,一朵烟花在窗外绽开,很快,接二连三的烟花在天上爆炸,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怕又能怎样,生活还要继续,至少现在的她还有时间。 南向晚再没有多想,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屋子。 她一个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床垫搬回去,把被褥重新铺好,再把书桌整理出一块能用的区域,立即投入到期末复习中。 出成绩这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一,终于要放假了,同学们一走进教室就开始坐在一起聊天,唯独南向晚拿出练习册做题。 姜达令一开始以为她在看闲书,看到她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时惊得假睫毛都掉了,“不是吧,都考完了还做题?” “买都买了,不做完未免可惜。”南向晚顺嘴说道。 姜达令一边对着镜子贴睫毛,一边反复想着南向晚的话,听上去好像有点儿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一会儿,林骁然来了,他挥舞着手里的纸,大声喊道:“成绩单来了!” 话音未落,同学们惊叫一声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没来得及上去的人就叫相熟的人帮忙看一看。 “张超,你好厉害啊,从倒数新学期食堂要涨价02
&esp;&esp;新学期伊始,有一件事在同学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学校食堂涨价了。 新学期食堂要涨价03
&esp;&esp;为了活动能够顺利进行,几人继续讨论宣传计划。 校长宣布取消涨价01
&esp;&esp;“喂!林骁然!”望着林骁然仓皇离开的背影,陈诗韵紧追几步,趴在楼梯上大喊他的名字。 与此同时,林骁然停下来了。 然而他并没有回头看陈诗韵,而是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终于,他将目光落在角落的垃圾桶上,手脚利落地把怀里的传单放在垃圾桶后面,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喂!林骁然!你站住!”这次,不管陈诗韵再怎么叫喊,林骁然再也没有停下。 林骁然一路向下,终于追上政教主任的脚步。 见政教主任来了,走廊两侧的学生或是远远躲开,或是怯怯问好,唯独林骁然一副粉丝见到偶像的架势,离得老远便大声呼喊,“老师好,老师您辛苦了,老师您要去上课吗,老师小心路滑,老师您千万要慢些走!” 伴随着同学们诧异的眼神和低低的笑声,政教主任转过身,上下打量林骁然,“你是哪个班的?” “我……”林骁然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反问,“您看我像哪个班的?” 政教主任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耳朵,“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林骁然不以为然,继续用震天响的声音说:“嘿嘿,我天生嗓门大。” 一提起嗓门大,政教主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林骁然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联欢会上唱歌的那个人?” 糟了。林骁然在心里暗叫一声。想不到自己在联欢会上一战成名,现在大小也算个名人,这么容易就被别人认出来。 他一下子慌了神,“不是不是,您认错了。”林骁然一边否认一边后退,政教主任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有古怪,他刚想抓住他问个清楚,《茉莉花》的乐曲声突然响起,走廊上看热闹的学生纷纷往教室涌,政教主任也只得作罢。 林骁然连头都不敢回一下,一口气跑回纪律班所在的楼层。 教室门大敞着,老师还没来,里面传出同学们嬉戏打闹的声音。 林骁然意识到政教主任要去的教室或许就是南向晚正在发传单的楼层,赶忙过去给她报信。他怕时间来不及,只能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和政教主任说话,也不知道南向晚听到没有。 他刚才跑得太急,也没顾得上往政教主任身后看上一眼,她发传单发得顺利吗,有没有遇上别的老师,现在上课了,有没有回来? 林骁然一下子想返回去看一看,一下子又想回教室看一看,最后在犹豫不决中走到教室门口。 几乎只是一眼,他便看到坐在教室后面的南向晚,此时的她正拿着一本练习册,旁边的姜达令探过头来,应该是在接受她的检查。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林骁然大喇喇地走进教室,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林骁然身高腿长,校服又特别能带风,在他坐下的瞬间,一股气流扑面而来。 南向晚抬起头,板着脸,异常严肃地说:“林骁然,你又偷懒!”学渣就是学渣,发传单发得慢就算了,竟然还背着他们做出这种事! “我?偷懒?”林骁然不明所以。 南向晚低下头,把一摞传单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这是不是你的,我在楼上垃圾桶旁边看到的。好啊你,让你去发传单,你竟然直接扔掉,太过分了吧!” “天哪,不是吧!” “你怎么这样!” 听到南向晚的控诉,坐在后面的张超、李帅纷纷探过头,指责林骁然没义气。 林骁然看了看那些传单,想起来了。他急着去给南向晚报警,又怕拿着这些东西不方便,所以藏在了一个自以为隐蔽的地方。他因为一直惦记着南向晚会不会被政教主任发现,自己都忘了自己藏了传单,没想到被她找到了。 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你也太厉害了,这都能被你发现?” 看他依旧嬉皮笑脸的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南向晚不由得火冒三丈,“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骁然轻笑一下,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应该感谢我够机灵,你们猜我发传单的时候碰到谁了?” “谁?”南向晚挑眉,一脸的不以为然。 “政教主任!” “啊……”姜达令率先低呼一声。 其他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南向晚脸色微变,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虽然知道林骁然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失声问道:“后来呢?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他没有抓到你吧?” “我是谁?我能让他抓到?”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林骁然也来了兴致,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状况,“我看到他快要过来,灵机一动赶忙把传单往垃圾桶后面一藏,然后若无其事地和他擦肩而过,他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大大方方地说了一句‘老师好’,他一点儿都没怀疑。” “哇……”大家劫后余生般长出一口气。 南向晚也低垂了目光,低低道:“原来是这样……”她很快发完手上的传单,想上楼看看林骁然要不要帮忙,谁知道人没见到,倒是在垃圾桶旁看到了没发完的传单,还以为他在偷懒,原来是误会他了。 想到这里,南向晚很快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骁然瞪大眼睛,明知故问似的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南向晚白了他一眼,将目光落向一旁,“我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 “切……”其实林骁然听到了,他就是想让南向晚真真切切地再说一遍,见她不愿配合,林骁然不屑地轻嗤一声,转回去了。 物理老师依旧像念rap一样念着物理课本,大家本就没什么兴趣听,现在因为罢餐的事情更是早已把上课抛在脑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只有南向晚一手物理课本,一手物理笔记本,正在认真学习。 突然间,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老师,有新同学。” 很快,更多人发现了这位新同学,争先恐后地尖叫起来。 “啊!老鼠!” “没事没事,大家坐好。” 有人惊叫着站起身,有人忙不迭往后退,人的喊声,桌椅的挪动声,老师的安慰声乱成一团。 南向晚长叹一声,不耐烦地揉着额角,喊什么喊,老鼠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这么喊,老鼠才害怕。 果然,老鼠似乎受到了惊吓,开始满教室乱窜,一会儿跑到地上,一会儿跳上桌子,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阵兵荒马乱。 林骁然同样一脸不可一世,不就是一只老鼠吗,有本事别过来,只要它敢过来,一定让它有去无回。 慌不择路的老鼠真的过来了,姜达令早早躲到一边,林骁然兴致勃勃蓄势待发,南向晚则一脸漠然。 老鼠先是跳到过道里,接着爬上姜达令的桌子,林骁然看准时机,随手抄起一本书,精准无比地拍了下去。 伴随着一阵惊呼,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老鼠跑得太快,大家也不确定老鼠是跑了,还是被林骁然拍死了。 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林骁然缓缓抬起手,揭晓了答案。 一张完整的鼠皮呈现在众人面前,教室里又响起一阵尖叫,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叹,还是因为恶心。 南向晚倒是赞赏地点头,“你好厉害。” “这有什么?”林骁然得意地笑笑。 “等一下。”南向晚突然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林骁然手里的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呀。”林骁然也反应过来,倏地将那本书扔下。 因为那本书不是他的,而是南向晚的!面向老鼠的那一面已经沾上了老鼠血。 他不由得一脸愧疚,“对不起,我给你买本新的。” “那是笔记本。”南向晚气愤地说道。她为了方便学习,特意买了加厚的笔记本,好将几个学期的物理课全部记在一个笔记本上,现在好了,所有的心血全毁了。 林骁然立刻说:“我给你抄一遍。” 南向晚气笑了,“就你那个字,你自己都不一定认识。” “我保证认认真真给你抄。”林骁然无比严肃地说道。 “哎……”南向晚长叹一声,看来只能这样了。 林骁然打开笔记本,想看看南向晚记了多少,“这么多啊……”他在艰难咽下口水的同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你的笔记怎么还分上下左右,那部分是笔记?” 南向晚说:“这叫康奈尔笔记法,是康纳尔大学教授发明的,这种方法需要我们把笔记本分为三个部分,在主栏记录课上的主要内容,下课后把本课内容的知识点、关键词写在副栏。复习的时候通过主栏总结副栏,通过副栏回忆主栏,最后再把自己总结的要点记录在最下面的一栏里。当然,记笔记不是目的,反复翻看记忆背诵才是掌握知识融会贯通的关键。” 林骁然眼前一亮,“那你应该已经背熟了,不用我抄了?” “做梦!”南向晚不客气地推他一下。 林骁然撇撇嘴,继续翻看着南向晚的笔记本。 他没有记笔记的习惯,反正记了也不会看。他只会在老师反复说这句话很重要的时候才在课本上画一画,没想到记笔记还有这么多门道。南向晚的笔记本不只分了区域,还仔仔细细画了图,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注,甚至在一些地方画了框,在里面写了一些简单的心得体会。 林骁然看着看着,唇角渐渐浮现出一丝笑,因为在笔记本的某一页,南向晚给自己写了一句鼓励的话,“加油,你是最棒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傻傻的,像她的人一样。
&esp;&esp;校长宣布取消涨价02
&esp;&esp;放学后,南向晚反复叮嘱姜达令回宿舍发传单时小心一些,最好戴上帽子、口罩,别被人发现。 一旁的林骁然在这时插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陪她去。” 南向晚白他一眼,“你是想陪她去吗?你还不是想去女生宿舍?” 话音一落,前前后后的人笑作一团。 南向晚还是不放心,决定和姜达令一起去,如果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校长宣布取消涨价03
&esp;&esp;她曾是火箭班的学生,火箭班竞争激烈,书山题海就是她的全部,学习以外的事情就像天上的云一样,虽然一抬头就能看到,但低下头看书才是她该做的事情。 南向晚为了挤出更多时间学习,很少喝水,也很少去食堂,对菜品的价格并不怎么敏感,只记得食堂似乎经常涨价,唯独有一次特别奇怪,涨价不久后又降回去了。 她因为见过树木挂满果实的样子,就把果树结果当作理所当然,她坚信食堂涨价后过不了多久便会取消,却根本没想过如果不给营养不良、饱受病害的果树施肥捉虫,挂满果子的果树将会永远留存在人们的幻想中。 她总说纪律班同学们所做的一切是徒劳,劝他们认清现实,“现在的人不知道有多自私多冷漠多势利。”她一边劝诫同学,一边为自己洞察世事,精通处世之道而充满优越感,其实她才是最自私最冷漠最势利的那一个。 南向晚叹息一声,举目四望。 食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大家好像过节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事情虽然算是过去了,人们讨论的热情丝毫没有减退,随意在食堂里一走,诸如“涨价”“邀请函”“传单”“校长”之类的字眼便会钻进耳朵里。 林骁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抢到四个南瓜饼,他分给南向晚一个,说:“快吃吧,之前花两块钱买了好多个,亏死了。” 南瓜饼似乎是刚出炉的,拿在手里有些烫,南向晚低下头,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也不知道林骁然的嘴是怎么长的,这么烫的东西也能下得了口,他咬了一口南瓜饼,含糊不清地说:“应该我们谢你,要不是有你的建议,我们也不会这么成功。” 姜达令扬起下巴,“人家就说要找晚晚吧。” 林骁然不同意,“明明是我先提的。” 南向晚在这时莞尔一笑,不管是谁提的,她都很感谢她的同学们,不仅给了自己一份信任,还给了她一个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想到这里,南向晚深吸一口气,打定主意一定要为大家做些什么。 她在周四的大课间向全班同学宣布了这项计划。 “大家安静一下。”南向晚站在讲台上,神情倨傲,语调漠然,好像又回到了站在大学校园里向黑压压的人群召开宣讲会的日子。 她声音不大,但只要她站在那里,甚至不用开口,刚刚被下课铃点燃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南向晚面无表情地说:“从这周开始,我会在每周二、周四的大课间为大家补习物理,补习内容是火箭班物理课的精华版,时长十分钟,爱听不听,不想听的可以做任何事情,但不能影响别人。” 不等台下的同学做出什么反应,南向晚已经拿出一张纸。她没什么耐心,再加上时间有限,才不会像陈诗韵那样循循善诱,娓娓道来。她一直低着头,也不管台下的同学听没听、跟没跟上,只管讲自己的。 很多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哗啦啦的翻书声响起才如梦初醒般问这问那,“她刚才说什么?” 南向晚不只说了考点,还围绕考点介绍了几种可能考察的题型,题干中的标志词,可能出现的陷阱,能够快速锁定答案的解题技巧……南向晚毫无保留,把从火箭班物理老师那里学到的知识,自己总结的经验全部倾囊相授,一切为了应试而来。 南向晚说得太快了,她对这些内容很熟悉,三言两语点到即可,其他人不行,一下子这里理解不了,一下子那里反应不过来,终于,坐在前排的女生低声说:“等一下,能不能再说一遍?” “书上原话,自己找。”南向晚头也没抬。 “可是……”她找过了但是没有找到。 南向晚在这时停下翻书的手,大概是觉得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小组长皱着眉,握着笔,焦躁的脸上满是汗珠,书都快被她翻烂了。 “春季运动会01
&esp;&esp;最近一段时间,南向晚心情不太好。 一方面是为自己浪费太多时间掺和别人的事情而懊恼,一方面是为自己冲动之下答应帮纪律班同学补习物理而后悔。 好在前者已经过去了,这几天少睡几个小时还能补回来,可是后者是一个长期过程,至少要延续到这个学期结束。她又是一个不愿意随意敷衍的人,从准备要讲的内容到把内容讲出来要花不少时间。 最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给同学们留下一个和蔼可亲,乐于助人的印象,现在大家在物理上有什么不懂的都来找她。她不想和大家闹僵,好声好气地向大家讲解。 渐渐的,大家在数学、化学、生物上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来问她。有些问题比较难,她也没见过,很愿意钻研探讨一番,有些题目十分简单,简单到一眼就能看出答案,却被对方一直追着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人就是林骁然。 她终于被问烦了,真想大骂一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过南向晚并没有骂出来,因为透过林骁然的脸庞,她忽然想到那个灯火阑珊的傍晚。他们在炸串摊偶遇,因为食客太多而拼在一桌。闲聊中,林骁然说起他爸是大学数学老师,可他从不会问他问题,因为他爸没什么耐心,讲一次不明白就会发火,讲两次不明白就会动手。那时的她就在想,她可不能成为这样的家长。 她虽然还没孩子,就把林骁然当孩子吧。 想到这里,南向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用幼儿园老师般的口吻说,“林骁然小朋友,这个问题是这样的……” 南向晚讲得口干舌燥,自认为绝对通俗易懂,林骁然也确实在这时露出一个笑,只不过这个笑不是感激的笑,而是恶作剧得逞似的笑。 林骁然微微仰起脸,白色的灯光在他的眼睛里留下闪闪的小星星。他说:“其实我都知道。” “……” 林骁然伸了个懒腰继续说:“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发火。”他越过南向晚向后排的张超李帅招手,“给钱、给钱。” 张超李帅哀嚎一声,抱怨道:“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啊,不会是你俩串通好的吧。” “就是,这钱不能给。” “无聊。”知道真相的南向晚狠狠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们这么闲。” 她现在一点儿玩闹的心情都没有,马上就是期中考试了,纪律班的同学们大概对这次考试没什么概念,南向晚不一样,她十分清楚这次考试的意义。 学校规定,普通班的学生想要进火箭班,至少要在三次考试中排名全年级前六十名,现在是高二下学期,高三近在眼前,如果她还想回火箭班,这次考试必须进入前六十,否则她很可能和火箭班彻底无缘。 普通班的学生或许能超常发挥进入不错的大学,可是顶级名校,抱歉,至少在春季运动会02
&esp;&esp;啦啦操队伍在休息了几分钟后,继续开始排练,不出意外,南向晚的目光又追着啦啦操队伍跑了。 经过不断磨合,同学们的表现越来越好,情绪也越来越到位,特别是小组长,她好像故意憋着一股劲儿,时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大家。 南向晚虽然不太喜欢她,但还是为她的坚持所打动,尤其是最后的托举,南向晚肯定没有勇气做出这个动作。 运动会越来越近,林骁然也越来越忙,除了排练开幕式,他还要负责借器材、帮助报了项目的同学做些练习。他还鼓励报了项目的同学,我们成绩上比不过,一定要在运动会上超过火箭班,也让其他人看看纪律班的厉害。 “呵……”南向晚不由得撇嘴,他还真以为火箭班的学生高分低能?那不过是学渣的自我安慰罢了。 据她了解,火箭班的学生不只学习好,还有不少人有文艺特长,之前的元旦联欢会就是证明。她还记得那时候他们在班里上课,突然间,有同学站起来说来不及了,他要提前走一会儿,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背着书包离开了。他们后来才知道那个同学刚刚在全国钢琴比赛中拿了一等奖,和电视台约了时间接受采访。 火箭班的学生不只有文艺特长,体育运动也相当厉害。什么篮球、足球、羽毛球,在全校比赛中不是春季运动会03
&esp;&esp;南向晚大步流星来到运动场,林骁然将信将疑地跟在后面。 她上身穿着一件粉色打底衫,相比校服外套,更能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平日飘逸的长发被她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没有了那份活泼俏皮,倒显得精神干练。 虽然跟着南向晚到了运动场,林骁然还是不敢相信她能跑出什么成绩。她平常什么样,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天到晚坐在座位上看书做题,课间操上懒懒散散,时不时看一眼手上的小本子,体育课上别人打羽毛球,她坐在一边看小本子,哪有机会运动? 春季运动会04
&esp;&esp;运动会这天果然下雨了。 雨是从晚上开始下的,淅淅沥沥的,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到了早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积水。即便雨越来越大,同学们还是早早赶到学校,大家或者打伞或者穿上雨衣,每个人脸上都是一份凝重的表情,还有人望着天,默默祈祷。 鉴于多年来的经验,学校早已准备了备用方案,如果雨一直下就取消运动会,所有师生回教室上课。没带课本也没关系,老师们准备了卷子,正好用这个时间考试。 没有人愿意考试。 别人着急得直跺脚,南向晚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做数学题。 这两天练啦啦操耽误了不少时间,原定的学习计划拖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害得她不得不加班加点,一边用脖子夹着伞,一边用笔在叠成小方块的数学卷子上写写画画。 说实话,南向晚倒是很希望运动会能马上取消,好让她安安心心复习期中考试,谁知道正在她专心钻研函数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雨小了!” 很快,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争相恐后伸出手、拿开伞,都想试一试雨是不是真的小了。 “哎呀……”正在做题的南向晚低呼一声,跳了起来。刚才一瞬,不知道谁的伞倒向她这一边,伞上的雨水聚成一泓小溪,不偏不倚地洒在她身上。她为了护住手里的卷子不被弄湿,不小心把伞掉在地上,弯腰去捡伞的时候,手里的笔又滚进积水里。 “……” 雨滴噼里啪啦落在南向晚头上、脸上,她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泪一样。南向晚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干什么什么不顺,做什么什么不成。你看,她想着雨再大点好取消运动会,结果雨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了。 不对。 南向晚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的小水洼里还有雨滴堕入泛起的涟漪,她继续抬头,发现自己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藏青色的雨伞。 雨不再打湿她的头发衣服,取而代之的是林骁然不咸不淡的声音,“我给你打伞,你写吧。” “哦……”南向晚叹息一声,躲在林骁然的伞下专心做题。 天上的雨虽然小了一些,胡乱的风却多了一些,一会儿有风从这边来,带着雨扑在脸上,一会儿有风从那边来,稀稀拉拉落在卷子上,林骁然自始至终和别人说着话,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不得不反复出声提醒他把伞换一个方向。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人说,害得她总是分心。南向晚快要被林骁然气死了,学渣就是学渣,打个伞都这么笨。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又有人大叫起来,“雨停了!” 其实天上还飘着一些零零星星的雨滴,但是相比刚才小了很多。大家兴奋地拿掉雨具,期待主席台一声令下,运动会真正来临。 林骁然把伞收起来,南向晚这才注意到他的后背湿了一大片。原来他身高腿长比南向晚高出不少,为了把南向晚遮得严一点,他只能躬下身子,再把伞压低一些,结果反而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雨中。 “傻瓜。”南向晚撇撇嘴,在心里骂了一句。 很快,喇叭里传来激昂澎湃的乐曲声,政教主任宣布运动会即将开始,所有人在五分钟内站到指定位置。 命令一下,纪律班的女生们纷纷脱掉黑色校服,露出里面的蓝色短袖和白色网球裙。 春季运动会05
&esp;&esp;南向晚急急忙忙把数学卷子做完,对过答案后仔细把错题分析了一遍,如果是粗心算错的就再算一遍,如果是方法用错了就在题目旁做好记号,回家后把题目完完整整地记下来,方便以后反复背诵记忆。 检查完最后一道题目,南向晚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运动场上人头攒动,多个项目正在同时进行,有人排成队向跑道走去,有人飞身落入沙坑引来阵阵惊呼,还有人跑来跑去围观加油。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南向晚的目光被跑道上的身影吸引。正在比赛的男生们很快从眼前跑过,南向晚迅速扫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印象中某人好像报了跑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比赛。没在正在比赛的人中看到她,南向晚又伸长脖子向其他地方张望。 姜达令快要无聊死了,开幕式结束后,她换了衣服,补了妆,剪了指甲,还吃了一袋薯片,百无聊赖下想找人聊天,南向晚却一直专注做题不让人打扰。现在南向晚终于放下笔了,她立刻拽着南向晚的胳膊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看什么?” “看比赛啊!”姜达令指给她看,“马上就是林骁然了,我们去给他加油。” 南向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混在人群里等着比赛的林骁然。 他穿着浅灰色的运动服,挂着号码牌,又因为身高腿长,在人群里分外扎眼。他本来双手环胸和别人说着什么,也不知道谁叫了他一声,他很快朝这边转过来,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个样子,真是傻透了。 有什么好笑的。南向晚在心里暗骂。 “马上就轮到他了,我们快走吧。”姜达令催促道。 南向晚下意识蹙眉,不情不愿地说道:“不要,我还要学习。” 姜达令撒娇似的晃着她的胳膊:“安啦,你都学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啦。其他同学都去了,我们也快走吧。” 南向晚刚想说别人去不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整个人已经被姜达令拽了起来。 南向晚发誓,她真的是被姜达令强行拽去的,要不然她才不会去给那个人加油。 走下看台的南向晚发现现场真如姜达令所说,很多同学都到了,大家站在跑道两侧,争先恐后地向处张望。更让人意外的是,现场还有不少其他班的女生,她们不是给自己班男生加油的,而是冲林骁然来的。 南向晚从不知道林骁然在学校里的人气这么高。 有人向旁边的人介绍,说林骁然就是在元旦联欢会上唱歌的那个人。 有人说他篮球打得特别好,投篮神准。 有人说纪律班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可从没见他对哪个女生特别青睐。 还有人秘密筹划一阵,数了一二三一起向站在后等待起跑的林骁然大喊:“3425号,我们看好你!加油、加油、加油!” 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林骁然倒是泰然自若,他慢慢转过来,微笑着向笑作一团的女生们挥了挥手,好像看到粉丝的明星一样。 南向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理暗骂,学渣就是学渣,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随着站在的人们摆出起跑的姿势,南向晚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她又想瞪大眼睛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瞬间,又想闭上眼睛避免被漫长的过程折磨。 就在她万分纠结的时候,比赛开始了。 加油声一下子淹没了她,南向晚却充耳不闻,密集如擂鼓的心跳声才是她的全部。即便是长跑,运动员们的速度也极快,几乎只是一瞬,那道熟悉的身影便从眼前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她意外发现陈诗韵正站在对面。 她已经换了衣服,头发还没有变,依旧是仿古的发型,青玉的簪子斜插在头顶。陈诗韵并没有注意到南向晚,她自始至终紧紧追随着林骁然,哪怕他的人已经跑过去了,还要探出半个身子望着他的背影。 也正是因为这样,仅仅在下一秒,她便被占据最外侧跑道的男生撞倒了。 “啊……”南向晚下意识低呼一声,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她眼睁睁地看着陈诗韵被跑道上的男生结结实实地撞飞。没错,她的确飞了起来,而且还因为惯性在空中横着转了一个圈,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很多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陈诗韵旁边的人愣了许久才慌慌张张蹲下身子问她怎么样了。 陈诗韵应该摔得不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用手挡着脸,应该是疼到极处并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表情。南向晚注意到,原本插在陈诗韵头上的簪子已经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过了一会儿,她才在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地上还有一些积水,她这一摔弄湿了不少,黑色的校服斑斑驳驳,再没有从前的优雅自持。她也顾不上检查弄脏的衣服,急急忙忙四下张望,大概是想看看运动员们跑到哪儿了。 比赛还在进行,运动员们并没有被这边的情况影响,大家你争我夺分毫不让。林骁然暂居春季运动会06
&esp;&esp;陈诗韵坐在看台上,暗暗咬着牙。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被撞时的感觉,身体在一瞬间飞起来,心也像是被撞了出去,找不到支点,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滞。她本来已经被摔蒙了,忽然想起林骁然还在比赛,赶忙又爬起来。 大概是那一下摔得太狠,每走一步都觉得疼痛难忍,她几乎要落下眼泪,可又不想让林骁然看出来。她强作笑颜把水递给他,当林骁然摆手拒绝的时候,她一下子变得失落万分,连钻心的疼都忘记了。 她知道,林骁然还是没有原谅自己。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明明是好心,他怎么就不理解。 陈诗韵一边想,一边用按了按手肘,突然间,有人拉起她的胳膊。 “啊……”陈诗韵低呼一声,见林骁然站在面前。他穿着参加比赛时的运动服,上面罩了一件校服外套,额上的汗还没有干,在光线下亮晶晶的。 林骁然把她的校服袖子拉起来,说:“给我看看。” 陈诗韵的胳膊上有些青紫,手肘有一处擦伤,隐隐透出血痕。他二话不说放下陈诗韵的胳膊,回到纪律班。身为体育委员,林骁然统管运动会的各项事宜,他担心有人摔伤中暑,自己花钱准备了一些药品。没过一会儿,他拿着碘伏棉签回来了。 他冷着一张脸,慢慢给陈诗韵的伤处消毒,自始至终一个字也没有说。 最后是陈诗韵绷不住了,怯怯地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嗯。” 陈诗韵咬了咬嘴唇,显得很不好意思。其实她是觉得有些丢脸的,自己不守规矩干扰了比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摔成那个样子,如果可能的话,她并不想让林骁然知道这件事。 一向急躁的林骁然突然间变得很有耐心,小小的一块擦伤,被他反反复复擦拭了很久,大概是怕弄疼她,还吹了两下,微凉的气息拂过火烧似的伤处,好像真的不疼了。 事实上,林骁然一直在纠结一件事,当太阳从积云中探出头时,他终于下定决心。 他一边把碘伏的盖子拧好,一边恍若无意般提及,“我明天要跳高,你会来看吗?” “啊?”陈诗韵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接着猛然点头,“会。” 林骁然站起身,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比赛前我来叫你。” “好。”望着林骁然的背影,陈诗韵想到很多,小学时,她和林骁然踢球,他飞起一脚,足球正好砸在她的头上,她“哇”的一声哭了,林骁然哄了她好久。初中时,林骁然整日和那群坏男生混在一起,她为了督促林骁然做作业,媒体把各科作业写在一张便利贴上塞给他,林骁然表面上答应得很好,春季运动会07
&esp;&esp;南向晚一口气跑回纪律班,她左看右看没有找到林骁然,着着急急地问张超、李帅,“林骁然呢?他去哪儿了?” “在那边……”李帅用手一指,张超则大叫一声,“林骁然,南向晚找你。” 原来林骁然去火箭班找陈诗韵了,他坐在陈诗韵旁边,侧身撑在腿上背对自己,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她不顾一切火急火燎地跑回来,却偏偏撞见这一幕,南向晚的心里涩涩的,好像吞了一个没熟的果子。 南向晚不由得扁扁嘴,昨天她和林骁然说陈诗韵被撞倒后,林骁然就去找陈诗韵说了好一会儿话,现在自己离开还没十分钟,两个人又黏在一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要说。 林骁然听到声音,快步跑过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个……”她一路跑来,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是真正见到林骁然,又一个字也说不出。她眼珠转了半圈,抱怨似的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一件事,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后来一想,凭你的智商肯定不知道,还是不要问了。” 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堆,林骁然虽然没听懂,但南向晚一贯如此,他也没有怀疑,倒是另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南向晚脸色泛红,呼吸有些粗,显然是刚刚跑过,他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明知道要比赛了还乱跑,你现在应该保持体力。” 正在这时,姜达令回来了,她虽然着急,也是慢慢走回来的,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跑一步,就算跑也是用属于淑女的小碎步跑,脚几乎不离地,刘海头发也一丝不乱。 “你怎么回事了啦,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喊你你也不答应。对了,我在洗手间里听到一件事。”她一边说一边神神秘秘地看了林骁然一眼,“你们知道吗?原来昨天那个小个子是故意摔倒的,他是他们班派出来的烟雾弹。” 姜达令把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先把那个小个子骂了一百遍,又向林骁然表达敬仰之情,“你真厉害,不管别人怎么捣乱,你还是能拿春季运动会08
&esp;&esp;人们总说,环境是可以影响人的。 对于这一点,南向晚深有体会,在火箭班,不用老师刻意督促,每个人都在埋头学习,即便你想停下来歇一歇玩一玩,只要看到排在你后面的同学还在坚持,你就不自觉地开始心慌,哪怕做完了练习册上的题目也要再找出卷子做一做,拿出错题本看一看。 而在普通班,大家都在玩闹,认真学习的人反而会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 你一丝不苟地做作业,别人会说你傻,你拿出所有时间学习,别人会说你装,你说你的目标是国内顶级大学,别人会说你痴心妄想,你的考试成绩没有达到预期,别人会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好的对手也是好的队友,林骁然能在长跑中打破校纪录,除了自身实力不俗,早早准备退赛的小个子会乱带节奏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如果不是他这个鲶鱼激发了林骁然的潜质,林骁然或许还不知道他能达到这样的速度。 这也是南向晚越来越感念陈诗韵的原因。 她们实在是太像了,一样刻苦,一样骄傲,一样执着,她们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较劲,都想把对方比下去。那时候的她像极了周瑜,每天都在抱怨既生瑜何生亮,直到现在看不到陈诗韵了,她才猛然意识到,陈诗韵于她是多么重要。 冠军之路注定是孤独的。 南向晚很快超过了春季运动会09
&esp;&esp;运动会闭幕式上,纪律班拿到高二年级女子接力赛政教主任突击检查01
&esp;&esp;“政教主任突击检查02
&esp;&esp;没过几天,南向晚顺利搬进政教主任突击检查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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